岛屿消失,暗礁带和漆黑的大幕也随之散去。
恢复了明亮的作战室中央,切尔达孑然而立。
“精确的配合。”切尔达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原地转了一圈,对眼前数十位北约将军视而不见,却把目光投向了军衔最低的穆尔,嘴角浮现一丝温和的笑容:“穆尔上校,你猜对了。”
穆尔沉默着,肃然而立,似乎切尔达夸奖的并不是自己。
作战室里原本就几近凝固的气氛,变得更加深沉了。
听到切尔达对穆尔的夸奖,北约将军们表情各异。他们或眼观鼻鼻观心,或目光复杂地看着穆尔,或在无声的冷笑中不屑地扭开头。
他们不知道切尔达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并非上等民族的少校。
论修养气质,这位长着一张圆脸的参谋和北约联军中那些出身高贵天赋纵横的青年将领比起来,简直就像一只跟天鹅比美的癞蛤蟆。可偏偏这家伙在进军东南的一路上,却大出风头。
现在他已经成为了切尔达身边最常见到的一个人。受宠信程度,甚至超过了大家熟悉的亚历桑德罗少将。
这让北约成员国这些出身名门望族的将领们很不舒服。感觉就像是一群高贵的狮子中间,混进一只又脏又臭的土鬣狗。
或许是鬣狗才最清楚鬣狗的天性,据说这位穆尔上校继准确的预测了班宁上将的失利之后,在这次大本营参谋部作战三组对前方侦察舰队的作战指导讨论会上,他又预见了左翼悍军可能的埋伏。
“布拉齐尔将军。”
寂静中,切尔达负手而立,目光森然地看着一名长着一张和穆尔很相近的圆脸,却早已经没有了血色的中将,问道:“参谋部作战三组在提交分析报告的时候,有没有指出悍军可能于左翼利用其隐形技术设置伏击?”
“是的将军。有指出过。”布拉齐尔中将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飞快地道:“不过那是穆尔上校在战术讨论的时候提出来的,并没有得到全体组员的赞同,也没有形成最终确定的文字报告。虽然穆尔上校一再坚持,可是作战三组在提交正式分析报告的时候,还是把这一推论给摘掉了。”
这位面色如土的中将进一步解释道:“组长卡森中将说,穆尔上校是危言耸听。他认为在此之前,我军一直逼迫悍军舰队退入双星角走廊。而在我军停止前进之前,悍军一直在撤退。”
布拉齐尔说着,手忙脚乱地在海域图双方舰队的对峙海域画了个圈做标识,接着道:“当时华夏军还没有抵达。因此,卡森中将认为悍军不可能预知我们会在这里形成对峙,更不可能在我大军的进逼下设下埋伏舰队。而此后悍军舰队的一举一动都在我舰队的监视之下,因此……”
“布拉齐尔将军,你犯了三个错误。”
切尔达冷冷地打断了布拉齐尔的解释,:“第一,你才是大本营负责制定并向前线舰队提供战场侦察支持方案的军官。卡森中将的意见和穆尔上校的判断都只是参考,而是否采纳的决定权握在你的手上。”
“第二。”切尔达的目光愈加森寒:“班宁将军折戟墨提斯之后,我已经将悍军的威胁等级提到了最高级别。殷鉴不远,你怎么就敢放任左翼侦察舰队执行逼近到对方十海里进行战场屏蔽的作战计划?”
“第三,错了就是错了,你不应该推卸责任。”切尔达冷冷地道:“你不但狂妄,而且愚蠢。出去!”
作战室里,将军们鸦雀无声。
看着面无人色走出自动门的布拉齐尔,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位负责战场侦察屏蔽作战的中将已经完蛋了。
切尔达很少以处置麾下,更从来不以这种方式来显示他的权威。可一旦你犯了错,那么,你就能体会到他的冷酷。
而且他做出的决定,就算是威廉三世也无法更改。
在布拉齐尔的身影消失之后,切尔达对身旁的亚历桑德罗道:“传令,免去卡森中将一切职务,等候处置。参谋部作战三组组长由穆尔上校担任。”
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周围的北约联军将领:“任命立刻生效。”
众皆凛然。
当穆尔跟随切尔达走进那宽敞而简洁的办公室,他看见,走在前面的小女孩又蜷缩在了沙发上,望着窗外,一言不发。月光似乎对她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就这么静静地看上一整天也看不腻。
不过很快,月亮的光芒就被一支移动的舰队所阻挡。
办公室的光线黯淡下来。
穆尔知道,那是刚刚结束了战前会议的北约各大舰队在调动。从现在开始,月亮所在的方向,将被无数的战舰和战机所遮挡。或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小女孩能看见的都只有无尽的炮火和死亡。
这对一个小小的女孩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她是切尔达大将的什么人,为什么大将在这样的战争中把她带在身边?
穆尔觉得自己的头都想疼了。tqR1
对于这个安静的小女孩的好奇,甚至远远超过了他刚刚被任命为第三作战组组长的惶恐和喜悦。
用了好大的劲,穆尔才让自己的目光不瞟向这个让他好奇的小女孩。
在刚刚结束的作战会议上,切尔达大将阁下已经宣布舰队处于临战状态。战斗随时都会开始。而这个时候自己被大将叫进办公室,显然不是来探究一个小女孩的来历或者喝一杯咖啡的。
“对悍军的战斗力,你怎么看?”切尔达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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