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打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场以特种兵为主体的战斗中,苏斯白苏斯联军可谓一败涂地。倾巢而出的苏斯白苏斯特种部队,不但没有将对手歼灭或驱逐,反而变成了对手屠刀下的牺牲品。
延绵起伏的夕阳山方圆近三百平方公里的战区中,满是北约特种部队的残骸。
一支又一支功勋赫赫的特种部队的番号被抹去,一个又一个精锐的苏斯白苏斯特种机士,被宛若幽灵般的华夏特种部队猎杀。
在粉碎的文件夹内,一名幸存的苏斯特种机甲战士,这样描述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我们沿溪谷前行,部队呈纺锤形警戒阵型,前后左右的警戒线都放得很远。因为电子干扰太强烈,连长在外围警戒线之间,又加派巡游哨,用以加强探查警戒,并保持定向通讯的畅通。我们知道113师的一个特种连刚刚才被华夏的特种部队伏击,全军覆没。所以,一路上我们都非常非常地小心。可是,当我们沿着溪谷走到上游的一个小瀑布时,敌人忽然就出现了。”
回忆当时的情景,回答问询的特种兵靠在病床上,两眼直,脸色苍白。
“扩展开来的行军警戒线和巡游哨,没有丝毫预警。敌人的动作太快了,他们没有动用炮弹,也没有开枪。前面和左翼的警戒机甲,在第一时间就被击杀了。等我们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你根本想象不出他们有多快。就像是从幽暗树林里射出来的箭,弓弦的声音刚刚才响了一下,箭头就已经到了你的眼前。是的,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个小退步侧身摆拳这样的基础动作,我们连最厉害的机士做需要零点八秒,可对方做同样的动作,连零点二秒都不到。其他的高级动作就更不用说了。”
“那些我们拼了命也没办法完成的六级,七级技巧,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机甲操控规范上的基础训练动作一样简单。
“如果说在一开始,我们还能勉强抵挡,那么随着战斗动作的频率差距叠加,到后面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招架。事实上,我们还在封堵他们的前一招,他们的第二招第三招已经灌到我们身上了。
长官,你可以想象,那就是一场屠杀。”
“在他们面前,我们就是一个个木偶。只短短十几分钟,队伍就崩溃了。连长第一时间战死,副连长和几位排长也被敌人在开战之初击杀。全连一百五十多人,活下来的,就只有我一个……”
这样的话,并非只出现在一个幸存者的口中。
当不同部队,不同时间,不同地方的幸存者异口同声地作出相同的描述时,每一个听众都明白,他们惹到的,是一群何等凶残的猛兽。
而现在,113师的师长,竟然也丧命于他们手中。
两名少将,两名大校,还有十几名校级军官。这几乎就标志着刚刚拉上第五出击阵地,还来不及放上一枪一炮的113师,就此丧失战斗力。
这种打击,对前线部队的士气是毁灭性的。
即便是裁决者的五个小队在夕阳山传回来一份让人瞠目结舌的辉煌战报也无法平息士兵们的恐慌。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裁决者杀的越多,华夏的报复就越疯狂。
和对方进行这种袭击比赛,无疑是愚蠢的。
山上的华夏守军大部分都聚集在防御严密的阵地上。他们存在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防御。而山下,延绵的出击阵地一望无垠。
这种没有战壕,只靠部队汇集形成的出击阵地,各师之间的距离本来就拉的很开。下面的团级,营级部队,又各有各的防区。一个装甲师,往往会铺洒开好几个山头,简直就是天然的袭击目标。
况且,裁决者再厉害,也只有五个小队。
当苏斯白苏斯联军的特种部队被敌人全面压制的时候,双方在相同的时间内获得的战果,根本就不成对比。
现在,前线各装甲师,已经被迫将展开的部队回收,控制区域明显减少。原本苏斯白苏斯联军对战场的控制力就弱,到现在,就连不少出击阵地之间的部队联系也被中断了。
而原定于清晨六点的总攻时间,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
从六点到七点,再从七点推迟到八点……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可部队依然无法完成战前准备。
通讯不畅,指挥不灵,战区情报缺失,再加上敌人无所不在的袭扰造成的恐慌……所有制约进攻的因素全齐了。
接下去,该怎么做?
天网仪器的指示灯,映得朗曼铁青的脸忽明忽暗。他扭头看向莱茵哈特。
坐在沙上的莱茵哈特面无表情。
当朗曼的目光扫过来时,他抬起了眼皮,目光迎上去,眉毛轻轻一挑。
“朗曼将军,准备发动总攻了?”
朗曼眼中瞳孔一缩,沉默着,不发一言。
无论是身为苏斯上将的胡曼,还是身为米国上将的莱茵哈特,都不是普通人。tqR1
论心计城府,论经验智力,朗曼是万里挑一,莱茵哈特更是绝顶天才。
当朗曼在转瞬之间想通了其中关节时,莱茵哈特也一眼看穿了朗曼的打算。
两人都知道,无论如何,这战局不能再拖下去了。
虽然现在几乎没有发动总攻的条件。可是,强行发动攻击,却是朗曼此刻唯一的选择。
毕竟,在他的手头,还控制着占据绝对优势的兵力,毕竟,在莱茵哈特手中,还有整整一百五十名裁决者机士。
对朗曼来说,屏蔽战场的特种战失利,不会致命。前期因为通讯,指挥以及战场情报的劣势而损失部分兵力,也不会致命。
可是,迟迟打不下夕阳山,导致战局出现变故,被问责却是致命的。
与其那样,倒不如孤注一掷,利用裁决者做箭头,强行发动攻击。只要打下了夕阳山,一白遮百丑,谁也说不上什么来。
“我会亲自带领部队为贵军做先锋。”莱茵哈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朗曼一怔,心头骤然涌起一阵感动。
他不明白莱茵哈特为什么这样做,可无论如何,完全可以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的莱茵哈特,却始终保持着谦逊礼貌与合作,这份人情,让他倍感珍贵。
“其实,这是悍军给我们下的战书。”莱茵哈特轻轻拍了拍朗曼的肩膀:“把你的人都收回来,其他的,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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