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些,不是怪你们,你们都是家里的擎天柱,都有责任和义务,保证家人的安全,让他们活的久一点,这一点都不可耻……”
宁英接着说道:“我哥,一身本领,他将自己看的比那微尘还要轻,他愿意为了国家和人民,为了每一个无辜的人流干所有的血,但同时他也和你们,和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一样,是家中的脊梁,担负着保护家人爱人安危的重担,他抢了机械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爱人,和你们一样,他或许有错,但他绝对没有错到被你们如此唾弃,如此侮辱的程度,不是吗?”
“是啊是啊,人无完人,孰能无过呢?”
“不错,周元帅不是常常打比方,当你站在铁道口,一条轨道上有一个婴儿在玩耍,而另外一条铁轨上,却有一群婴儿在玩耍,你要搬动铁轨,让火车开向那边?谁能保证那个婴儿就不会比那一群婴儿将来对社会所做出的贡献大?”
不少官员开始打圆场,他们实在害怕,害怕宁英又开始点名,让这场争论收不了场,又或者点名到自己头上。
“我说这些,不是觉得不平,也不是想要你们承认我哥怎么样,我只是为我哥感到委屈……”
宁英眼圈微红的道:“再我很小的时候,我们的父母就因为车祸而去世了,在我的叔叔家长大,你们很多人没有机会体会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特别是当你还有着一个不待见你的婶婶,两个堂弟妹的时候,你们就永远都不会明白,那样的日子有多么难熬,我哥在我的心里,就像山,我被人欺负了,他会挥舞着拳头替我出气,他会想尽一切的办法,让我吃到我想吃到的东西,很多年以后我想起来,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小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馋,什么都想吃,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受人欺负,我哥总是那样,默默的做着那些,直到现在也是一样,从不会为自己辩解,他说,明白的终究会明白,不明白的,那就让他们去误解吧,他不在乎……”
“他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别人的白眼和鄙夷,不在乎任何人怎么看他,他只在乎自己身边的人,爱的人,努力的不让他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如果有人敢伤害他在乎的人,他一定会用他最擅长的方式,他一直用来解决问题的方式,他会挥舞着双拳,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做逆鳞,什么叫做心中不可触摸的神圣之地……”
指挥室里,几天来第一次如此的沉默和安静,宁英用那略带苍凉的声音,用讲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一般的讲述着她的哥哥,试图告诉这些官员们她的哥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些官员们,仿佛看到了一个又瘦又黑,眼神倔强的男孩紧紧的攥紧了他的拳头,欠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的手走过布满白眼和冷漠的长街,走进风雪里,大雨中,走进那恒古的荒凉里……
那画面,像是可以永恒,时时刻刻的,深深的刺痛每一颗冷血的心。
“好啦,事情都说开了,大家就能理解了!”
罗炳耀揉了揉发红的眼圈道:“大家刚刚的那些质疑,你也别往心里去,大家也是在担忧我们的未来,谁也不是想故意找茬……”
“是啊是啊,哪能呢!”
“呵呵,呵呵呵……”
那些官员们便讨好的笑着,说着些不咸不淡的话,化解这尴尬的气氛。
哼!
周用枫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冷哼一声,看着这帮官员眼神里满是鄙夷,心说就他们,还真有胆子敢找茬不成,估计要是宁毅站在这里,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保证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刚刚之所以刚出头发飙,还不是因为宁英是个女人?
此刻,他的脑海里完全是那个又瘦又小,眼神倔强的小男孩牵着个小女孩的样子,完全忘了,他好像比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讨厌宁毅,有时候,甚至恨不得狠狠的抽他几个耳光来泄愤……当然,那是在确定宁毅绝对不至于还手的情况下。
门外的警卫不多,大多数的警卫都去了战场,这是因为罗炳耀的命令……人民的军队,应该用来保护人民,越是在危机重重的关头越是如此,所以现在,就连聚集了整个华夏政府高层百分之六七十的高官的元首办公室,都是如此。
也因为如此,怀抱长剑的李道长,也能以警卫的身份,站在办公室的大门外,以他那敏锐的感知,自然能够清晰的听到室内的争吵,以及宁英用利剑一般的言辞,将一干官员说的哑口无言的声音,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那笑意,就像每一个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在人群中大出风头时自豪的笑容。
同时,他也更加的坚信,坚信自己选择留在宁英的身边,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政坛,无论在什么时候,哪怕是现在这样的所有人一起,齐心协力的对抗魔兽的时刻,都难保不会泛起倾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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