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宁毅伸手招呼道。
宋菲菲便过来坐在床边依偎着他,美丽的眼睛里满是委屈的泪花,她在替宁毅不值。
“我发过誓的!”
宁毅说着,一边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一边说道:“当我刚刚参军的时候,我所在的连队里的一面墙上,有一面破破烂烂的旗帜,上面有很多破洞,后来我才知道,那些破洞是被子弹打出来的!”
“那旗帜除了破破烂烂之外,还很脏,有很多褐色的斑点,也是后来我才知道,那斑点,是干枯了的血迹,人的血……”
“从来没有人知道,哪一个弹孔里射过的子弹穿过了那一名军人的身体,那一滴血又是由哪一个战士所流……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但我们现在能有这样的生活,都离不开他们曾经默默的奉献,默默的流血……我曾经在那旗帜下发誓,如果有需要,我希望可以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宋菲菲接着哭,她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她也为他的理想而感动,只是她依旧觉得很委屈,依旧觉得很不值得……作为女人,她们总是很难理解,男人心中那种叫情怀的东西,能吃?还是能穿?
宁毅的伤好的很快,快的让人感到吃惊,每一次医生查房,替他检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一种恨不得立刻将他推进手术室,用手术刀将他切片观察的表情。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但到了第十五天头上,宁毅便已经能够自己走下病床,在宋菲菲的搀扶之下,在部队把守的院子里晒太阳。
宁英,罗小海经常过来看望,李若晗忙着天都的事物,走不开,但宁毅的心底清楚,她是故意将自己交给宋菲菲照顾,她觉得宋菲菲理应得到更多他的关爱。
最近一段时间,报纸,媒体上都在大篇幅的,连篇累牍的报道着关于劫机事件,还有那个绰号叫做坦克的家伙,在这起造成了九十余名无辜乘客死亡的退伍军人,到底是英雄还是魔鬼的话题。
至于整件劫机事件的诱因,却被有意或者无意的忽略,甚至连陆伯涌的名字,在这些报道里都没有被提起过。
无论是宁英罗小海,还是宋菲菲抑或是每天晚上都打来电话的李若晗,他们都在刻意的回避在宁毅面前讨论这个话题。
但宁毅总是有办法知道他想知道的东西,用远超常人的五感,去偷听医生护士,甚至那些站岗武警的关于此事的只言片语,加上他自己的一些合理的推测,便大略的得知了民意的倾向性。
大体上,分为两派,其中一部分认为他做到了一个曾经的军人能够做到的一切,无畏,果敢,任何人在相同的情况下都不会比他做的更好。
而另外一部分人,则认为宁毅要为那些遇难者的死负责,他们认为,如果没有宁毅的过激举动,根本不会死那么多人,甚至不用死人……特别是宁毅砸碎机窗的举动,更是丧心病狂,后一部分人占据了绝大多数。
而官方媒体则在此事件中持续关注,但从不发表自己的态度,不像以前的各种事件,官方总是试图去主导舆论的倾向性,它们所做的,只是刻板的公布了宁毅的一些基本健康状况,以及接受军事法庭审判的开庭时间;以及一些被采纳的证人的资料等等。
关注了大概几天,宁毅便彻底的放弃了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关注又能怎样?难道他能够站出去说,我拼了命,只是想牺牲这两百多人,去救半个华夏的人?
先别说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也不管有没有人信,光是飞机上那几百号乘客以及他们家属的口水,都足以将他喷死。
至于官方的态度,宁毅也没有感到愤怒,毕竟他勉强算是个官方高层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共识;而且他相信,即便官方需要自己来背这个锅,但肯定不会任由自己受到所有的责难,然后放手不管!
毕竟,他现在代表的,是所有的军人,无论是现役的还是退役的,官方绝不会让这么一群人寒了心。
于是,日子便在这无聊的等待中慢慢的度过,幸好有了宋菲菲的陪伴,他便没有那么无聊。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前来到访。
“嘿……”
蔡凯乐还坐着轮椅,他笑着向宁毅打招呼,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嘿!”
宁毅也笑,虽然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也坐着轮椅。
宋菲菲坚持让他坐在轮椅上,这样她便能推着他在院子里四处走动,陪他说说话儿,或许她觉得这样比较有趣,或者说浪漫。
或许蔡凯乐和宁毅都没想到,当初从京都出发时意气风发,回来时两人都坐着轮椅。
推着蔡凯乐的,是一个高高壮壮的女人,蔡夫人。
宁毅觉得,根据蔡凯乐那战五渣的战斗力,两口子要真的较量一下,谁胜谁负在五五之数,如果非要他买一方胜出的话,他大多会买蔡夫人赢。
同来的,还有徐明,阿婷以及老董。
“我们会以证人的身份出庭作证!”徐明道。
“我是主审团的一员!”
蔡凯乐便干笑几声,略有尴尬的道:“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华夏警察总长要是不出面,有点说不过去,我也不想审你,只是我也没办法!”
“那你们就不该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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