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初明,
十一月的月饱满,似人圆,皎洁的月光洒满庭院,亭中一黑衣疤脸老者,正与一金鬓青年男子弈棋。
棋盘上黑白间,密密麻麻,此弈似已近尾声。
藏心抱刀依于亭角,对周遭漠不关心,仅对月而望,怔怔出神。
棋台旁,一冷蓝盛装女子,头深埋,跪于其间,她身前亦跪一黑衣人,此人头发稀疏,面相奇异,正涛涛不绝讲述着今日之见闻。
墨犬话毕,只身退于一边。
这时,‘啪’,一声响,刀鬼手执白子,一点而下,与另一颗白子并行而列,可也正是此子落下,棋盘上数十黑子中唯此两点白,这一手似是臭棋一步。
沙哑的声音响,“我这一子,名千源藏心,单刀直入你之包围圈,只为救此一子,无涯,你待如何解?”
魏无涯闻言,斜眼睨了一下一旁少年,无奈摇了摇头,黑子一落,包围更紧,尤以其中五颗黑子珠链,威胁更甚,“二院主,此一子,便名掌门子吧。”
刀鬼玩味,一撇望月少年,“我手中还剩三子,可这棋间,无涯你黑子已胜了我二十目余,赢不了,赢不了!”
手中一白子,于棋盘间停留数息,终是落不下去。
藏心却似未闻,依旧对月而望,可心下却想,这天地如棋盘,世人皆是棋子,世间惶惶命运定,他这一子,又当何去何从呢?
这时,棋台下,一冷冽女声响,“师尊,不妨让徒儿一试?”
刀鬼转头,看向毒牙冷烟,“痴儿,如今天蓝之北惶惶,末主、五门扰乱世间,你当真不死心,要行你那计划?”
闻言,冷烟低垂的面目下,闪过一丝仇恨的目光,恳求道:“还请师尊应允!”
“哎!”刀鬼一叹,“你可想好了,此局,无涯已经暴露,我便更不能出手,夜幕终归是要在黑暗中才能让人畏惧!”
话毕,手中一子掉落。摊出手,仅余下两颗白子。
冷烟见此一愕,苦笑摇头,去掉最大的倚仗,此局接或是不接,这是个问题,想到心中苦仇,咬牙,起身,对刀鬼轻轻一福,接过剩下两子。
“哎!”刀鬼摇了摇头,又是一叹,起身,隐于一旁。
冷烟初坐,眉宇间,英气初显,对魏无涯一礼,“兵子,小女子得罪了。”
话完,手中白子,一指落于黑白间,却是跳出包围圈,一指下,竟杀退一片黑子,使白子连成一片,黑子包围外圈遽减五目,胜败稍转。
“此子,便名魏无涯,届时可统我花国旧部,为兵首。”说着,纤葱玉子朝黑线包围圈一指,“以援此两子。”
子落,闻声,魏无涯神色一凝,“冷烟姑娘真是好气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
话未完,他手中一子黑棋落于白线间,“此子名火风,为末主奇子,魏某实想不到此子落处,将他下在此处可好?”
魏无涯一子火风落下,黑线包围组形在聚。
冷烟见此不禁一指点上额间,闭目,深思之,冷冽的话语响,似疑问,又似自语,“兵子如何看待末主?又如何看待火风此人?”
魏无涯闻言一愕,下意识道:“末主之心飘忽,不可明。火风此人嘛,隐忍藏拙,虽隐藏身份多年,与之同榜,可亦是看不透分毫。”
突然,冷烟睁目,看向那对月而望的染血身影。
似有明了,“冷烟恬为夜幕少幕主,掌情报多年,近期虽未亲见末主之行,可情报上看来,末主近日古怪动作,无一不是指向他!”
说着,一指藏心,声音甚为笃定。
“藏心?是似如此,欲得而不欲杀!不过,就算如此,火风与末主谋,也会和五门一样,拼尽全力捉拿藏心吧!”魏无涯皱眉。
闻此,角落处,藏心却是眼皮一抬,张铁锤说过吹雪刀牵扯甚广,末主灭雪国千源藏氏,扶持千源宗氏,现又针对我而来,是为吹雪刀吗?
随即眼神带有明亮,父亲刀不离身,若是为吹雪刀,那就代表父亲还有活着的可能。
这时,一声冷笑。
“噢,呵!”冷烟素手轻启,摸上那颗火风,“兵子错了,他只会是助力,是我的白子!”
“什么?”魏无涯见状,不解。
冷烟冷笑,一指藏心,“兵子也说了,末主不为他之命,现下五门势强,也不会尽听末主之命吧。
况且他今日斩了鹰杀、潘峰、毁了叶尘道心,五门之中恐怕想杀他之人不在少数。末主若是不笨,便不会把火风当做黑子。
“这?那火风与末主勾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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