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城市,安静的马车,这本就是一个强烈的对比,但这样的马车在神都城中绝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是算在临街棚子里的,四周这样的马车还有好几辆,要说唯一的不同,那就是气味,没有寻常牲口棚子的气味罢了。
谁也不会想到大宋的太子和宰执这般的尊贵人物居然会在这闹市之中的车马棚子里,马车是简单的马车,寻常人都不会去注意,马车之中香茶碳盆举杯,即便是冬日也不寒冷。
赵旭和范仲淹两人就这样坐在马车之中看着外面纷纷扰扰的人群享受着属于自己的乐趣。
“殿下应该看出了国朝之内的不同,不知殿下觉得问题出自何处?”
赵旭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范仲淹的试探,这不光是试探,也是一种考校:“父皇曾经说过,作为一国之君若是不能对自己掌控的王朝了若指掌,那距离崩溃也就是一步之遥!孤这段时间从大政之中发现了一些问题,尤其是三司财贸这一块更是发现了不同寻常,一路索踪之下,居然发现了一段旧事!”
范仲淹颇为惊讶,他原本以为赵旭这位太子储君只是发现了一些小问题或是不恰当的地方,但却没想到居然被他抓住了要害。
为赵旭斟茶后,范仲淹素手相邀道:“如此还请殿下为老臣解惑!”
赵旭在这个时候浑身气质一变,充满了上位者的自信,端起茶杯轻轻吮了一口道:“所有人都把眼光放在了西北的吐蕃身上,是,他角厮罗确实是我朝大患。
可相对的父皇也同样重视角厮罗和吐蕃,兵出高原是早晚的事情,但却绝对不会是现在,父皇做事往往是羚羊挂角不可琢磨,既然此时巡幸兰州移驾边防,则国朝必有问题!”
这是一种反向思维,赵旭在赵祯的教育下早已跳出了常人的思维定式,而这一点范仲淹是极为佩服的。
“殿下能看到这一点便是超越常人,还请殿下继续。”
赵旭对范仲淹的夸奖已经习以为常,自从他这位太子储君总揽大政之后最少不得的便是与范仲淹这位宰执相互配合。
这么多年下来,赵旭对范仲淹的了解不弱于旁人,这位宰执在他的面前更像是一位师长,谆谆教诲多过批评和指摘。
虽然赵旭已经总揽大政,可他身为宰执的范仲淹地位依旧不弱于他,对他的尊重还只是停留在皇权上,而非是对他这个人的尊重。
赵旭自然能感觉到这一点,但他并不在意,最要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能力得到范仲淹的肯定,父皇当初也是故意这么做的。
所以赵旭这段时间非常的努力,他在心中有所感觉的时候便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这种感觉,并且顺着自己的这种感觉追查下去,果然他很快就分析出为何父皇会去兰州,为何父皇要把大政交给自己。
“我大宋财贸增长迅速,国朝赋税惊人,商税已经占据了绝大多数,虽未到全部,可十之八九来自商税和其他杂税。这些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并不是坏事,只要保证粮食够吃,工厂的增加和商贾的增加只会使得我大宋赋税增加,百姓的钱财增加,但有几个地方却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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