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远停了一下,转过头,凌厉的目光打在苏芩的身上,“我从不需要原谅。”
苏芩身子一软,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
她这一辈子,从未主动为自己争取过什么,但也容不得别人将她当猴子一般戏耍。
离开!对,离开!
既然是莫靖远先设计她,那她也不必遵守约定,留在他的身边。
苏芩猛的从地上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搬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些衣服,现在收拾起来很容易,不到十分钟,她就打好了包裹。
莫靖远冷冷地站在门口,挡住她的去路。
“你想去哪里?”淡淡的语调,却让人听出警告的意味。
苏芩毫不后退地与他对视,“我要离开,我再也不想待在这地方!”
莫靖远伸出一只手臂,撑在门框上,“哪里也不许去!”
“你没权限制我的自由!”苏芩大声说道:“让开!”
“我说过,游戏是由我来掌控,我不说腻了,你就不准走。”莫靖远加重了语气,重申他说过的话。
“如果我非要走呢?”
“不管你躲到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我都可以把你找出来,不信你试试。”
苏芩沉默着,突然大笑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想笑,就笑了。
“莫靖远,这是为什么呢?我该给的,能给的,都给你了,你不就是把我当替身了吗?如果,我没有了美貌,没有了青春呢?”苏芩一边歇斯底里地质问着,一边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脸上划了一刀,莫靖远想阻止,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这样呢?是不是我毁容了,我变丑了,你就能放过我?好,那你说,需要我划多少刀?”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滴到肩膀上,染红了大片的布料。她却感觉不到疼。
原来,没有什么疼痛能比心里的痛更加的痛。
“苏芩,你若要伤害你自己,我不会阻拦你,但是你若想离开,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身边。”莫靖远抿着薄唇,目光冰冷,刀刻般的五官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外面又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那风雨声像是敲击在心灵上的乐曲,苏芩一阵恍惚,手上的匕首就被莫靖远夺了过去。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多一会儿,就有一个大叔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
“给她包扎!”莫靖远指了指瘫在一边的苏芩,对着医生吩咐道。
医生恭敬地点了点头,从医药箱里拿出工具,就要帮苏芩查看伤口,却被苏芩一把推开。
“滚开!谁也不要管我!”
“这——”医生求助地望向莫靖远。
莫靖远一把扯过苏芩,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对着医生喝道:“动手!”
医生忙不跌拿起工具,开始给伤口清理,上药,包扎。
忙了一会儿,他摇着头叹道:“这伤口划得很深,缝一下应该愈合得快一点。”
莫靖远拒绝道:“不用,我就是要让她记住这痛,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了!”
顿了一下,莫靖远问道:“会不会留疤?”
医生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个要看人的愈合能力,一般来说,只要不吃葱姜蒜酱油之类的,不会有太大的疤。”
莫靖远的脸色冷了下来,直直地盯着医生,霸道吩咐道:“我要一点疤也不能有!否则你知道下场!”
医生吓得冷汗直流,连连点头保证。
苏芩嗤地一笑,眼里充满了嘲弄,“你除了会威胁人,还能做什么?”
莫靖远没有答话,只死死地把她箍在怀里,不让她乱动。
等医生处理好伤口,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后了。
医生拿起纸笔,快速写好一张单子,递给莫靖远:“这服药煎水,汤药内服,药渣擦脸,保证不留疤。”
莫靖远皱了一下眉头,道:“没有西药?”
医生为难道:“西药祛疤效果没中药好……”
莫靖远点点头,挥手送客。
医生在莫靖远强大的气场下,早就汗如雨下,不想再待了,提着医药箱逃也似的离开别墅。
莫靖远将单子传真给江普,让江普去抓药,自己则抱着苏芩,强迫她躺在床上。
气氛无比的沉闷。
苏芩闭着眼睛,不去看莫靖远的脸。
这张俊秀无双的脸,曾让她片刻的迷失,如今却让她觉得如此难堪。那些偶然之间堆起来的点点好感,全都在此刻消失殆尽。
情之一字,最是莫测,像是一粒隐形的毒药,它裹着糖衣,它有亮丽的色彩,它在你的心脏上划上一道道的痕迹,它让你弥足深陷而不知足。
苏芩知道自己逃不掉,逼迫着自己强行入睡。
也许梦里,就不会这么痛苦。
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飘散着浓烈的中药味儿,苏芩蹙起眉头,将脑袋裹在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房门就被推开,接着有脚步声走进来。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接着,苏芩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掀着她身上的棉被。
她无法再装,将脑袋露出来,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莫靖远扬了扬手里的药碗,轻启薄唇:“喝药。”
苏芩打小就对中药的味道不感冒,此刻闻到这味道更是反感,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就吐了出来。
她将脸转向一边,无声地抗拒。
“听话。”莫靖远似乎叹息了一声:“还想不想要脸了?”
闻言,苏芩乐得笑了出来:“我早就不要脸了。”
莫靖远额上的青筋滑动,紧抿着唇,像是在隐忍着怒意——确实,让他这么低三下四地伺候一个人,算得上是为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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