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截至到目前为止,她们总算明白了一点,天玑子之所以每年夏天都会上山,绝对不是为了所谓的避暑,而是想陪着心爱的人。
与秦语冰等人的感慨万千有所不同,楚天鸣则是将视线聚焦在‘地缺’的身上:“‘地缺’,你和‘天残’都知道这段往事?”
是的,楚天鸣依稀记得,‘天残’似乎跟他说过,如果想要知道龙虎门的情况,就得亲自来问老头子,这么一来,楚天鸣便足以断定,‘天残’应该知道这段往事,只是在没得到老头子的允许之前,纵然是他开口问起,‘天残’也不敢吐露半句。
“是的,我们不仅知道,而且还是亲眼所见!”
果然,面对楚天鸣的询问,‘地缺’立马点了点头:“四十五年前,‘天残’天生没有眼球,而我,出生就被老鼠咬掉了双耳,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就连正常的孩子,都不一定能够活下来,像我们这样有着残疾的孩子,就更加没有什么活路可走。”
“就在我们被抛弃于荒野,随时都有可能被野兽叼走的时候,是老爷将我们带了回去,然后分别帮我们找了两位好心的大婶,悉心照料了我们大半个月,后来,我们坚强的活了下来,那两位好心的大婶,也就成为了我们兄弟俩的养母。”
说到这里,‘地缺’的那张死人脸,竟然浮现出了几许微笑:“一天又是一天,一年又是一年,我和‘天残’就这么长大了,老爷如果待在村子里的时候,便会指导我们的拳脚功夫,而老爷若是有事外出,便会给我们兄弟辆定下一个目标,如果等他回来之后,我们没能达到他的要求,那等待我们的,便是极其痛苦的惩罚。”
“冒昧的问一句,你所谓的痛苦的惩罚,比我承受的那些如何?”
“呃……”
面对楚天鸣的询问,‘地缺’立即撇了撇嘴:“少爷,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您所承受的那些,跟我们当日的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得一提。”
紧接着,不等楚天鸣的回应,‘地缺’又连忙沉声说道:“其实,很好理解,我们都是有缺陷的人,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如果想要活下来,就得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老爷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才会对我们兄弟俩特别的严格。”
说着,稍微停顿了片刻,‘地缺’又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可惜啊,就在我们十五岁那年,贼寇悍然发动了侵略战争,意图将我们神州大地变成他们的后花园,我们的那个村子,包括我们的两位养母在内,全部被贼寇乱枪打死,而我们兄弟两人,正好被老爷带进了深山老林,这才得以逃过一劫。”
紧握着双拳,牙齿都咬得嘎嘎响,这是楚天鸣和刘羽彤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地缺’如此失态。
而对于此时此刻的‘地缺’来说,他根本就没心思去理会这些,他只是带着满脸的怒容,当即咬牙切齿的说道:“傍晚时分,我们回来了,看着那横七竖八的尸体,看着那积流成河的鲜血,老爷和我们兄弟两人当即对天发誓,若是不杀尽天下贼寇,此生誓不为人。”
“就这样,跟着老爷的脚步,我们开始四处杀人,而在这期间,老爷意外邂逅了主母,郎才女貌,相得益彰,本来是一段佳话,却因为龙虎门的某些鬼祟,最终硬生生的拆散了这段美好姻缘。”
“唉……”
听到‘地缺’这么一说,楚天鸣当即暗暗叹了口气,何止是拆散了这段美好姻缘,而且还害得他师傅师母天人永隔。
对于楚天鸣的心思,‘地缺’自然无从知晓,他大步走到那座坟墓面前,继而满脸无奈的说道:“别人或许不知道,主母却知道老爷在武学之道的悟性,更知道老爷对她的一片神情,所以,在临终之前,主母愣是逼着老爷发下毒誓,有生之年不得踏入龙虎门半步,既是怕老爷伤在龙虎门那些杂碎的手里,又怕老爷会将龙虎门连根拔起,亲情和爱情之间,主母不得不选择了这么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
随后,深深的吸了口凉气,‘地缺’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不仅如此,主母还逼着我们兄弟两人发下毒誓,在必要的情况下,务必要阻止老爷的疯狂举动,否则,以后九泉相见,将会视为陌路。”
“嘶……”
此言一出,楚天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和爱人,他那未曾谋面的师娘,竟然能想得那么深远,就冲着这一点,都足以判断得出,他那师娘绝非是普通的角色。
可惜啊,这么一个奇女子,竟然死在自己父亲的掌下,不知龙虎门上任掌门,若是知道这一切,将会作何感想?
“唉……”
相比之下,望着眼前那块墓碑,秦语冰和沈艳红等人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对于坟墓主人的所作所为,她们自然不敢去评判,毕竟,死者为大,事情又过去了那么多年,再去讨论其中的是是非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她们不是当事人,而且还身为晚辈,也就没有资格在此说长论短。
她们只是觉得,坟墓主人的那份大爱,值得她们钦佩不已,恨只恨,坟墓主人过早离世了,否则,此次上得山来,当面拜会这样一位奇女子,将是她们此生莫大的荣幸。
正是出于这种复杂的心理,秦语冰和沈艳红等人,当即挨个跪在墓碑前,继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如此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就算不是楚天鸣和刘羽彤的师娘,都值得她们屈膝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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