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过会儿去食堂还是打听打听这些事情。还有我手里拿着这瓶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确实想知道。我走出地下室,快速回到寝室门口,混进那帮学生中间。
门口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一个如同炸雷般的声音响起来。“谁让你们讲话的?刚来就不守规矩,啊?”那帮人一下子安静下来,来的那个老师五短身材但看上去很结实,一张咧着的大嘴就像蛤蟆一样。
“东西都放好了,还有空讲话?都给我站队站好!”大家一个个排好队,那老师指着第一间寝室说说:“点名的进去!”
于是五分钟以后我们被领到食堂。我口袋里放着手机和那瓶黑黑的像药水一样的东西。
那个掉了药水的瘦子就站在食堂接热水的机器边上,用他那细细的眼睛找着什么东西。不用想了,绝对在找我。我要是现在跳出去就傻了,他肯定会认为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不行,在搞清楚情况前我必须要低调。
我混在人群里,低下头,他应该认不出我来。其他人都在交头接耳,在这种时候这是一种极好的伪装。前面有个长得很粗糙的人拿着手机在那儿看,对旁边的人说:“现在空间里都在发这种东西。”我忍不住凑上去看,看到屏幕里满是大腿和丝袜脚。
“后面这个老哥看硬了。”那人指着我说。
“老哥,好看不?”粗糙男问。
“嘿嘿。”我露出蠢兮兮的笑。
那个瘦子还站在那里,我用余光一直注意着他。他脸色十分差,看上去就要贫血昏迷了一样。
“哎你让开,这里有人了。”有个人跟我说。我往左挪了一个位置,却听到了一句话:“谢军的日子就快他妈到头了,下一步就是整改社团,让峥嵘哥坐稳位置。”
我竖起耳朵,那个人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响了,他的声音很快就听不到了。等一下,峥嵘哥?王峥嵘?他们必定是学生会会长王峥嵘的人。我注意了一下他们的校服,果然是高二的。王峥嵘八成也是高二的,毕竟一个高三的快毕业的人就算当了学生会会长对他而言能捞的利益也不多了。而那个“元哥”肯定是反对现任会长的。究竟有几方势力?还有那个裴姐究竟是何人?我这么想想不禁一阵毛骨悚然。祸水万一到我身上了呢?但是就算我和他们暂时没有冲突,万一我口袋里那瓶东西成了祸源怎么办?但是绝对不能就这样丢掉,我已经怂了三年,难道真的怕被人按在地上打?不是。搞不好我也能顺势混起来,有机会接触些牛逼的人,做点大事情。
吃过饭,下午就是回到教室听那个蛤蟆广播训话。他叫江伟,是我们高一的年纪主任,那个女老师叫岑静,我是从旁边那个男生这里打听到的。训完话之后发了一部分书,再后来发了一大堆通知就早早下课了,才四点。
“同学们可以去熟悉一下室友和校园环境。成绩明天就能批出来,结合你们中考成绩进行分班,希望大家在新学校能适应环境。明天体检和体育测试,后天大家都去新班级正式上课了。晚上六点半之后食堂关门。还有注意不要违反校纪校规。好了,下课吧。”
我慢吞吞走回我的五号寝室,发现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我靠又来了一个,你叫啥名字?”“舒望。”我说。我的名字其实很好听,就是让人乍一听不知道怎么写。“哦舒望啊,是舒服的舒望远的望?”“是的。”我说。
“我是张竞先。”“汤杰。”“王智龙。”三个人都打量了一下我。呆在狭小又空气污浊的寝室里十分没意思,他们也就随便谈谈。
“差不多了,该去吃饭了。”过了一会儿,王智龙一骨碌坐起来,自个儿穿上鞋子走了出去。那两个人也从我床上站起来叫我:“走了,发什么呆!”我床铺靠门,被他们坐的乱七八糟。出去一看,其他寝室都有六个人,可能是我们最后一间所以人少。
晚饭比起中午稍微多了点菜可以选。我正跟那三个人一组吃饭,前面传下来一个苹果,说是中午没发晚上补发的。我还是一直在用余光看周围有没有那群明争暗斗的高二的人,确确实实在角落有几个高二的在鬼鬼祟祟地谈话,甚至五六个高一的也被拉入他们的谈话中。食堂巡查的老师是一个穿的很潮的中年老师,锥子脸、颧骨突出。
“你看什么玩意儿呢,啊,这个,这也是个帅比,姓毛,我早上刚来就注意到到这潮哥了。”王智龙对我说。其他人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妈的,到底哪里好笑了?
今晚并没有晚自习,而是让我们去阶梯教室听老师讲寝室守则。等到八点半才把我们放出来,还赶着我们回寝室去。整个年级的人三三两两走在晚上凉风习习的走廊上,走廊只开了几盏灯,从三楼看下去能看到我们的学校矗立在戊山高处的一块平坦的地方,远处还有三处比这里还要高的山峰。
第二天早上洗漱的时候,我瞧见镜子里自己这张丑脸。平头、绿豆大的眼睛里目光十分呆滞、厚嘴唇、一对招风耳朵。面部皮肤坑坑洼洼,额头上有好些脓包,鼻子爬满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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