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预估过被抓的后果。殷廷修和自己肯定会受到严惩,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可等着姜月奴他们的八成是死路。
“你们兄妹两个真是同心,”姬明玉语气中带着赞赏,“尽管势单力孤,却都想办法保住了自己的仆从,救了他们一条命。”
“不是仆从,”殷绮认真纠正道,“是好友。”
姬明玉怔了一下,眼底隐有微光闪动,劝道:“我要是你,就好好认错,让这门婚事继续,”她朝殷绮凑近,语气诚恳,“相信我,这是你面前最美好的一条路。”
殷绮有些触动,此时的确该想想退路,但是尚不知道殷廷修的情况和长辈们的打算,她还没有什么主意。
见她犹豫,姬明玉正要再行劝说,却见有人走了进来。
来的竟是殷廷岳。他大概尝到了一雪前耻的痛快,进屋后一直昂首挺胸,满脸得意之色,笑道:“绮妹,身体可好些了?大伯命我带你过去。”
说完便朝殷绮走过去,伸手欲搀扶她。
姬明玉不动声色地挡到殷绮身前,笑道:“此处没有其她女眷,我来送姑娘过去吧!”
殷廷岳虽然不大高兴,但他知道这神秘的老太婆很不好惹,便听话地退到一旁。
殷绮从屋里出来,才发现他们待的地方原是一座荒废的村落,抬眼便能看见浓雾弥漫的北勒山。
因为气脉被封,行走起来的确有些困难,姬明玉便一直在殷绮身边扶着。
转过几间低矮的平房,他们来到一处高大的老屋前,似是村里的祠堂。
走进屋内,里面各处已经被打扫干净。殷正元肃然站在北边,两侧是殷正川和陆康。
不过几日未见,殷正川苍老了许多,鬓间甚至出现了几丝白发。想来也是,妻子刚刚过世,儿女又双双出走,对他的打击必定不小。
另一边的陆康竟也不似以往模样,他平日里都是宽袖长袍,温润优雅,此刻却是一身黑色劲装,右手提剑,透着一股凌厉肃杀之气。
陆康身为术师,居然也像殷廷修一般习武吗?
不容她细想,殷廷修此时刚好被送到屋内。
殷绮注意到兄长衣服上有不少血迹,右臂和肩膀处还缠着白布。看来他吃的苦头远比自己要多得多!
不出所料,殷廷修没走两步便有些支撑不住,干脆顺势跪下。
正是要命的时候,殷绮强忍住眼里的泪,自觉跪到殷廷修身边。
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殷廷修嘴角微扬,示意她不要担心。
殷正元见人到齐,对姬明玉道:“这是我们殷家的家事,还请嬷嬷回避一下。”
姬明玉颔首离开,殷正元低头打量了两人片刻,才道:“我一直以为你们很聪明,没想到竟如此天真。真觉得自己能逃得了吗?”
他走到殷绮身前,悠悠道:“你肯定以为被抓是那木鸟的缘故吧!其实即便没有它,我还有一百种方法来找到你们。”
殷绮和殷廷修静静听着,没有辩解,也没有求饶。
“不知感恩的东西啊!”殷正元长叹了口气,一副痛心模样,“这十几年来,你们过得富贵安逸,到最后,就是这样回报殷家吗?”
殷绮心中不屑。富贵是没错,但她从没有觉得安逸过。
“我不想过这种日子,”殷廷修突然抬头,平静道,“不择手段得来的富贵,怎能安享?”
屋子里顿时变得格外安静,殷正元倒吸口气,沉声道:“你说什么?”
殷廷修毫无惧色,继续道:“殷家暗中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您还跟我们讲情义,让我们知恩图报,不是很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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