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妃目瞪口呆,如遭惊雷。
澍儿……澍儿竟然……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皇上在她面前咆哮。
“不可能,不可能……皇上,一定是玲珑那个丫头,她……她故意勾引的澍儿!”王贵妃惊慌不已,乱了分寸,上前拽住皇上的锦袍,“皇上您知道的呀,澍儿他从小懂事温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一定是被人蛊惑了……”
“哼,你也知道荒唐!”
王贵妃的哭喊还没完,又跑来一个小内侍,对皇帝说了几句话。
王贵妃此刻已如同木人了,呆呆看着那内侍,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不知接下来等待自己的,究竟是福是祸。
内侍说完后,皇帝却“扑通”一声,坐到了龙椅上。
王贵妃的身子也瘫了下去。
完了,完了……
准是完了。
玲珑……玲珑竟因丑事败露,无以面见皇上……上吊自尽了。
接下来的事,不言而喻了。
薛千听完,犹自雾里梦里,没缓过神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崔承皓补了一句。
沈君如在厅内踱步,又是摇头苦笑,又是喟然长叹的。
“那个宫女是真的……”薛千小心翼翼,问道。
“真假不知。”沈君如停下步子,“但可以肯定,她的确有了身孕。”
至于这孩子究竟是谁的,那便无从得知……
于是,接下来,废太子的事也忘了,皇帝贴身的内侍悄悄收起了诏书。
八皇子周澍因秽乱宫规,不尊不敬,被罚去太庙诵经三个月,只带了两三侍从。
而王贵妃,也因对皇子的疏于管教、宠溺无度,被罚在朝云宫抄佛经,闭门思过,每日素斋。
“太子那边呢?”薛千追问,“王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家的确不会善罢甘休。”崔承皓笑笑,“可我听父亲说,那日王丞相上了一道奏疏之后,便再也没上过,其间不知发生了何事,按理说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可后来竟然,渐渐没了消息……奇怪。”
奇怪,太奇怪了。
皇上面对王荣,自是愧对万分,为了弥补,竟然加了九爵之礼。
九爵之礼……加九爵,可是本朝从未有过的事,王丞相当属第一人。得此殊荣,他再想闹事,估计也闹不起来了。
一个郡主,换来了一个无上光荣的尊号,实在是太值了。
太子虽无大罪,可也小罪难逃,被罚去北地勘察战事,与士兵同住,不胜不归。
皇后脱冠免服,为赎管教不严之罪,在未央宫同样素斋半月,撤去侍女大半,并设立牌位祭奠已逝去的先皇后,谨遵先德,聆听教诲。又因彻查玲珑一事有功,功过相抵,最后皇帝不仅没有怪罪她,反而还为此动容。
郡主那边,因为有太后的三番求情,皇帝便也不了了之了。虽然通告还在,可也不再提此事了。
……
建成十五年秋,八月初五,昭阳郡主因病薨逝于花轿之内。
王家为此服丧一年,一年过后,王三公子便可再填房续妻。
如此,也算特别宽待了。
……
……
而此时在京郊,宽阔无阻的那条官道上,一辆急速行驶的马车,正在朝庐州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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