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辆大车从郑国公府出发,离了上京,轱辘轱辘地往平南出发。
一路上,因要赶时间,昼行夜宿,又换车乘船,十七日后到了平南丰台地界。
此时天色已晚,郑卓信下令抓紧赶路,争取在太阳落下之前赶到旅店。
车子加快,颠簸了起来,小郑氏靠在车厢里抚着胸口直喘气。
“娘!”
苏暖跪坐在车厢地板上,拿过水囊:“您喝点水。”
小郑氏苍白了脸,勉力接过水喝了一口,咽了,方长舒了一口气:“这是快到了吧?”
小郑氏前几日晕船,有些脱力。这二日都躺在车厢里,整个人疲倦得很。
苏暖扶了她复躺回去,跪坐到窗旁,探身出去,瞧了一瞧,见郑卓信骑马在车厢后。
“四哥!”
她叫了一声。
郑卓信转过脸来,一脸的尘土,两只眼睛黑黝黝地。
无法,自进入丰台,这二日都是黄土路,起大风,一阵风一阵沙的,不止他,苏暖她们也是,一天下来,晚上洗下来的水都是灰的。
“这是到了哪里?”
苏暖使劲探头瞧了一瞧,四下空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远处一轮红日眼看要落下去,四下里灰暗起来。
看来,要抓紧赶路了。
郑卓信坐在马背上,一手握缰,手搭凉棚,瞧了一瞧说:“还有约五里地,前头应该有镇子,咱们到那里歇息。姑姑可还好?”
他看着苏暖毛躁躁的脑袋,上头蒙了一块绢布,包了头顶,活像顶了张荷叶,哧溜一下又缩了回去。
他笑笑,这两日灰大,她就把头发包了起来,说是省下洗头发的时间。
他吆喝一声,马车继续向前,又加快了点。
苏暧缩回了头,见小郑氏已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似乎睡了过去。
她也坐了下来。
伸手拽了包袱塞在后背,这才从随身的小包袱里掏出了一卷小册子,借着窗口的微光,翻看了起来。
她出行时,把铺子交给了张成与兴儿两人,这么多日,也不知他们俩可否应付得来?
在这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一行人在泉镇住了下来。
都累得不行,匆匆梳洗后,都早早上床休息了。
苏暖也是上下眼皮打架,勉力靠在窗旁等伙计送热水来漱洗,楼梯声响,眼角瞥得郑卓信正带了木明匆匆下楼往外走。
她知道这是去问明日的行程了。
心下不免感动。
一路上,因要照顾她们母女,车行不能太快。加之前二日,小郑氏晕船晕得厉害,上吐下泻,郑卓信大半夜去找大夫,折腾了一个晚上,天未亮,又起身张罗车马。
每回到了一个地方,大家都累得不行,躺下就睡,只他与木明忙前跑后,一点都不停歇地,往往是最后歇下的。
有这样一个兄长真好。
苏暖嘴角一抹笑,转身,木青正提了热水来。
.......
第三日傍晚,到了苏家大门前。
苏暖扶了母亲下车,站在干干净净的青石砖铺就的苏家门前空地上,苏暖感慨:这就是原身的家么?
苏家一族在当地也是不错的人家。祖上原也出过几个人才,只是到了苏成君父亲这辈,没落下来。但是宅子却是祖产,依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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