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雀欢稍稍回忆后,眉目一松:“当然记得,就是我去那若府行刺之后?”
长儒点头,坐下来道:“那时候你刚刚杀了那若,我问你娘为什么不拦着你,你娘的表情很奇怪,很沉重很无奈的样子,她在纸上写了个名字给我。”长儒执笔,在桌案上的草纸上写了三个字:“慕容璋”
沈雀欢疑惑似的:“我知道这个人,他是慕容老将军唯一的孙子,璋军就因他而得名,可他最后死在西北战场上,连后嗣都没留一个,他们慕容一族如今只剩了寄养在皇宫的锦容郡主。”
可她不明白慕容璋和当年她去那若府行刺有什么联系。
长儒说:“我当时也不明白,但两年后我在躅国听说了关于慕容璋的传闻,说躅军当时轻松的占领了时郗城,并不是因为躅军骁勇,而是因为当时城中根本就没有领兵之人。”
“城中无将?”沈雀欢简直不敢相信。
长儒确实极为肯定的口吻:“对,躅军攻占时郗城时包括慕容璋在内的所有将领都已经死了。我当时也百思不得解,之后我便想到了你母亲写在纸上的那个名字。”
沈雀欢知道母亲绝对不会写一个毫不相干的名字出来,她感觉自己正面对许多根线头,说不定哪一根后头就有这件事的真相,这种感觉使她看上去十分烦躁:“你不会觉得我娘早在两年前就预测到了慕容璋的死吧?”
长儒到军营的次数屈指可数,沈雀欢记得那次长儒的到来,正值焦州役惨败,她奉母亲之命到前线将新的战略部署传给胡英归,待大军攻下东境要郡奎临得胜回营时,舅舅刚到渠延两日。
也正是这场战役,她和哥哥被破格升为四品将军。
“母亲当时怎么说?”
长儒:“你母亲告诉我,当时她怀疑你父亲的死与璋军有关,她甚至怀疑璋军里头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棋子,以璋军的手操控着四方战局。”
四方战局这个词沈雀欢也在母亲口中听说过,大樾四境,东有江家羽驰军镇守,南有王家军雄踞,西北两方都是璋军,那时候璋军已经分成了两支,一支姓祁,分拨给皇上胞弟简亲王分化成了藩军,另一支也就是真正的璋军,有六万是慕容家在属地征召的常备军,慕容家的军营离衜州十分近,每逢战事会由藩镇节度使负责招募新兵,所以真正慕容家招募的世袭兵,也只有五六万人。
长儒说:“你去那若府行刺前你母亲已经笃定东境的重要棋子就在慕容璋身边,后来也证实,慕容璋的母亲就是东境人,而且还是那若的亲姐姐,她知道弟弟被江家人杀死,便让慕容璋在暗中制造江家企图拥兵造反的假象。”
沈雀欢仔细回忆了一下时间,纳闷的说:“可我不记得那若死后,皇上对羽驰军有什么嫌隙的征召啊?而且如果我没记错,那若死后两个月,躅国便起兵突袭,慕容璋在突袭中死在时郗城中了啊。”
长儒做了个“少安毋躁”的手势,“你母亲说,她之所以怀疑东境有个重要的人物潜伏在慕容璋身边,是因为皇上那些年对慕容璋不同寻常的态度。”
长儒随手翻看一本名册,翻到最后,只有寥寥数页记载着慕容家当年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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