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里,冯异正挣扎着下床。
“不过是一点皮肉伤罢了,又不碍事,为什么非让我成天躺着!”冯异十分不满,“再躺下去,人都要生锈废了!”
不过是擦破点皮肉,流了点儿血,伤口狰狞了一点而已,比起以前他在疆场上受了重伤,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白氏母子几人完全是大惊小怪。
“皮肉伤也是伤,往日你在边关我管不了你,可在家里你一定得听我的,好好躺在床上养着!”白氏坚决不退让。
冯淑嘉姐弟几人在床前“侍疾”,见这两夫妻争吵情浓的,都忍不住抿唇偷偷笑了起来。
想前天冯异被抬回家时,浑身血污,吓得他们差点站立不住。
那一瞬间,冯淑嘉就像是又回到了前世,冯异含冤莫白血溅菜市口之时,浑身冰冷惶惧,连呼吸都忘了。
结果冯异却躺在担架上拼命地朝他们使眼色。
白氏只顾着心疼着急,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扑上去直管流泪。
还是冯淑嘉强忍着心颤,悄悄上前去,趁着他人不备,俯首听见冯异在她耳边悄悄说:“骗人的,都是别人的血,别怕。”
冯淑嘉这才发现,冯异虽然满身血污,衣衫却并没有被刺破几处,显然并不是撒谎来安慰他们。
等送冯异回来的人离开了,冯异这才告诉他们缘由:“如今大患已除,萧公子和太子殿下却还没有分出个胜负,这个时候,我实在不宜出面。”
按道理,他自然是应该站在太子萧秬一边,可是萧稷为父昭雪平反也占着大义,而且又是冯淑嘉看上的人……
冯异苦思无解,只能借着伤势养病回避。
冯淑嘉知晓冯异的苦衷,点头表示理解。
白氏却惊讶不解地问道:“什么萧公子?是谁?”
……
冯淑嘉少不得解释一二,言语之间,难免流露出一丝小儿女情态。
白氏这几年来一直忙着给冯淑嘉相看说亲,都快魔怔了,当然不会错过冯淑嘉这点几不可察的忸怩羞涩。
一番“拷问”下来,白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恼怒不平且惶惑不安。
自家的女儿原来不是无心婚事,而是早有心于人,而且这个人她还认识;
可这件事情,她这个做母亲的竟然是最后才知道的!
而且对方竟然是晋王遗子,如今有能力和太子萧秬一较高下争夺皇位!
如此看来,萧稷可不是冯淑嘉的良配。
“嘉儿你听母亲说,萧公子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你如果嫁给他,将来是福是祸也说不准。”白氏苦口婆心地劝说,“咱们就算是要报答他两次的救命之恩,也有别的法子不是!”
萧稷若是夺位成功,那将来必然是后宫佳丽三千人,难得一人心共白首;如果失败,那就是惶惶如丧家之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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