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这次相信玉儿所言非虚了?”潘玉儿不答反问,嘴角扬起一丝笑,然而那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冰凉凉的,更像是讥诮。
姚知礼此时也顾不上跟潘玉儿纠缠这些有关态度的细枝末节了,闻言尴尬地一笑,干脆直接无视潘玉儿语气里的嘲弄,慈爱地笑道:“外祖父一向相信,玉儿是个好孩子,是绝对不会诳人胡说的。”
潘玉儿见姚知礼表面上待她宽容慈爱,不计较她方才作为晚辈的“失礼狂妄”之处,实际上却还一直不忘记打探她的底细,不由地冷笑更盛。
“我自然是不会诓骗外祖父的。”潘玉儿眼角上挑,语气有些委屈,“只是外祖父一直不相信玉儿而已……”
她毕竟不是前世权倾天下的摄政太后了,如今寄居在姚府,很多事情少不得要多多仰仗姚知礼这个当家人,她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了,断了自己的后路,徒增麻烦。
姚知礼见状,知道潘玉儿这是在婉转地向他服软,顿时高兴起来,心头的郁气见扫而空,愈发地慈祥和蔼了。
“都是外祖父不对。”大利当前,姚知礼也不再拘泥辈分高低,爽快地向潘玉儿道歉,当然同时也不忘记替自己开脱,“只是,以往祖父总是想着,你一个姑娘家的,心地单纯,别被外头居心叵测的人给骗了,吃亏上当,到时候悔之莫及,所以对你才会严厉一些的。”
怕潘玉儿不相信,姚知礼又补充一句:“你看看,在这姚府里,凡是得外祖父看重的孩子,哪一个外祖父不是严格要求的?别的不说,就单说与你最交好的珂儿,现在不是被整理日地拘在家里备嫁吗?”
若是潘玉儿真的有这等洞悉官场世情隐秘的本事,那他万万不能错失甚至是得罪这个大宝贝啊!
潘玉儿对于姚知礼强要拉近关系的举动极为不屑,更生气姚知礼将萧稷说成是“外头居心叵测之人”,然而面上却是一派欣然接受的模样,羞涩一笑,垂眉顺眼道:“是玉儿以往想错了……还请外祖父大人不计效果,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潘玉儿的这番表态都极大地满足了姚知礼的虚荣心。
是以姚知礼捻须微笑,慨然道:“你能明白外祖父的一片苦心就好了……就算是当初坚持让你进宫,那也是不忍心你委屈了自己这般出色的才貌,想要你日后生活得更加富足无忧罢了。”
潘玉儿听到“当初”二字,知道姚知礼这是动摇了要她进宫献媚邀宠的初衷,心里一动,愈发地柔顺恭敬起来。
“多谢外祖父疼惜。”潘玉儿垂眉笑道,“既然外祖父如此疼爱玉儿,那玉儿定然也会好好地孝顺祖父的,像这次的事件,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
至于她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恰好桩准了日子赶往大通码头的事情,潘玉儿当然不会对姚知礼坦白。
唯有如此,一心谋利的姚知礼,才会愈加地对她深信不疑。
“哦?”姚知礼闻言心下激动,面上红光渐露,迫切地追问道,“玉儿何出此言呐?”
这次的事情涉及权臣,关涉国本,可不是一件小事情,然而潘玉儿却这样说,可见是有着足够的底气和依仗。
想到在这之前,潘玉儿给他出的几次主意都让他获利匪浅,姚知礼不由地心头火热起来。
若是果真如此,那他可就是无意间得到一个聚宝盆,可保姚家更进一步了!
事已至此,潘玉儿也不再卖关子,爽快地编着故事:“想必外祖父也知道玉儿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父母几乎耗尽家财,试遍了各种偏方,才将我救回来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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