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早前是一大块废弃已久,杳无人烟的洼地。
自从建起私立医院后,医院背后的金主,就势把它变成了一片烟波浩渺的人工湖。
隔着湖面,远远的,可见城市的高楼层层叠叠,如海市蜃楼般的若隐若现。
凉风习习,带着湖水拍打着岸边的声音,在八角形的亭阁周围肆意环绕。
“我说,许攸恒的那个保镖,究竟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你呀。”Monson和在亭子中间站住脚,冲紧随他俩身后的人,不满地瞟了一眼。
舒蔻当然明白,他这是嫌络腮胡子跟得太紧。
于是,指了指跟前的石桌石凳说,“有话坐下再说吧!你放心,只要你和我保持距离,他也不会随便上来打扰我们的。而且,就他现在这距离,也不可能听到咱俩在说什么。”
说着,舒蔻就近要坐下。
“等等!”Monson和突然叫了声,一只手开始解他的西装纽扣,接着,把西装直接脱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舒蔻整个人的神经,登时绷紧了。
连几米开外的络腮胡子,嘴里也嘟哝着“王八蛋”,做势就要冲上来。
但……
Monson和一语不发,把西装折成一个四四方方的豆腐块状,然后,放在舒蔻要坐的石凳上。
“你……”舒蔻嗫嚅着,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络腮胡子也及时收住了脚。
他们俩俨然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Monson和站直身子,拍了拍手,冲她款款一笑,“就你现在的状况,适合坐在这种凉冰冰的地方吗?”
“谢谢。”舒蔻惭愧地扯了下嘴角。
这就是她一直无法彻底讨厌Monson和的原因。
明明知道她的心里没有他,明明知道她肚子里怀着许攸恒的孩子,明明是不得不对立的两个人,他怎么还能事无巨细,为她考虑得这么周全呢?
两人在石桌的两边分别坐下。
舒蔻目不斜视地看着他说,“说吧!你今天的来意。你说完,我也有些事情想问你。”
Monson和温和地一笑,“你想问我的,无非是烟吧!虽然,现在我们把她送回到医院里,但将来呢?我们还会带走她吗?尤其是我父亲说过的,要带她去美国进行手术的事,还会如期进行吗?”
“是。”舒蔻点头承认,“我想知道,你们真实的打算。国外真的有个造血干细胞的捐献者在等着吗?如果你父亲为此付了不少钱,也做好了各项准备,为什么不带着那个人一起回国内呢?”
“对方不愿意来!”Monson和回答的很干脆。
“在我回国之前,我们就找到了他。因为他直接拒绝跟随我们回中国,所以,我才一个人先行回来的。父亲在国外又多呆了一段时间,大概是又费了番口舌,但很显然……”Monson和一摊双手,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如果,现在国内就有和烟适配的骨髓捐献者呢?”舒蔻试探道,“你们父子俩能不能不插手,也别折腾,让她安安稳稳的在国内做完这个手术。”
“有吗?”Monson和发出一声不太客气的耻笑,“这都过了二十多年了。我不认为许家那群没人性的东西,一夕之间,就会突然变得有人性了。”
“又或者,”他探起身子,毫不掩饰内心对整个许家上下的鄙夷,“你觉得许家人现在发现他们家的顶梁柱倒下了,危在旦夕,一个个突然大发善心,愿意为这个从未被他们承认的女孩,奉献一切了。舒蔻,你还是太单纯,把人性想得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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