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狗杂种!”老头子突然也怒了,拿起手里正编着箩筐的柳条便冲了过来。
“叫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柳条似皮鞭一般急速的抽向那具瘦弱却稍有弯曲的身体,发出唰唰的声响。
那被抽打的身躯此时竟像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任人侵犯。
“老头子,你打死了他以后谁给我们养老送终啊!你快停手吧!”老太太阻止着,身体也随即站了起来。到底是自己生的,总不能眼看着他死吧。
“我今天非打死他,看他还敢不敢瞎说!”老头子火气还没消,手也不愿意停下来。似乎儿子就是为了解气而生的,任凭他怎么打都行。
老头姓丁,这些年在村里闲事没少管,却从未得到过一官半职。今年有五十多岁了,三十几岁才娶到老婆,也是老来得子。唯一的儿子,如今也二十六七岁,还没娶媳妇。
丁老头虽说是心眼不多,却也知道儿子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他也为此事操过心,只是家里穷,缺吃少穿的。儿子长的也难入别人的眼,还没什么本事,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家里的庄稼如果没有自己,恐怕早就荒掉了。
如今,被儿子这么一闹,这件头疼事又提上了心头,成为他不得不尽快解决的麻烦。
丁老头的儿子叫丁河,从小沉默寡言却很有主意。稍有不如意,经常连爹娘都不理。唯一的优点就是,他爹生气的时候打他,从不还手,嘴比谁都毒,唯独不会对长辈动手。这次也是一样,丁老头一边用柳条抽打着儿子,一边思考着自己的心事,儿子自始至终一声不吭,仿佛打的不是他身体。
老太太虽说也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儿子,却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终究是不忍心把他打死的,她硌翘着小脚终于走了过来。
“老头子,你快停手吧!不能真把他打死了,我就这一个儿子!”老太太哭爹喊娘的拉扯着丁老头不断挥舞着的手臂。
丁老头的手终于停下来了,刚刚光顾着想自己的心事了,都没注意到儿子的衣服已经被自己打出了一条一条细小的裂痕,透过裂痕能看到破衣服上渗出隐隐的血丝。老头子赶紧停了手,心想“可不能真把他打死了。”
丁老头经过这一通发泄,气是消了,但是心事却堵在了胸口。
“怎么办呀?总得给他娶个媳妇啊,可是谁愿意嫁到我们家呢!”老头子只顾着考虑自己的心事,没有再看一眼被自己打的衣衫破碎的儿子。如果,他此时再看儿子一眼,必定会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儿子正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瞪着他,如果他此时手里有一把刀,真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来。
儿子凶狠的眼神被他娘捕捉到了,老太太赶紧扶着儿子,像是安慰般捋了捋儿子的肩膀。丁河猛地挣脱老太太的手,冲出了家门。
家里面的院子是用篱笆围起来的,中间留了一条一米宽的豁口,另外用长短不一的木条拼接成一扇门。
平常篱笆门都是关起来的,因为家里养着两只鸡,一家人还指望着这两只鸡偶尔改善下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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