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当天,被禁足多日的顾湘,总算是有机会出来蹦跶蹦跶了。
秋狩围场是将位于鄞城郊外的楠山圈出来所建,里面猎物奇多,甚至还有不少珍稀的物种,例如雪狐一类的。
这一日,车队浩浩荡荡地绵延了几百里,顾北辰的御驾混在长如游龙的车队中根本不知是哪一辆,这也减少了当今圣上遇袭的可能性。
一路慢行,于约摸午时时分来到了秋狩围场。
顾北辰端坐在正上首的位置,其余臣子按照官阶高低依次坐于下首的位置,垂首聆听顾北辰狩前的训话。
此次狩猎比赛的胜负直接干系着虎符‘花落谁家’,是以三位参赛的帝女谁也不敢吊儿郎当,全都屏息凝视地听着顾北辰宣布比赛规则。
比赛一共分为上下两场,每场时间为半个时辰,两场合计起来猎物最多者获胜,而且每一名帝女可以从在场中随意选择三人作为帮手。
最先去挑人的是顾湘,她来回地绕着围场走了几圈,最终选了三个骑射中等的百夫长。
顾羡见此嘴角勾出抹冷笑:这蠢货经过护国寺一事,倒是长脑子了。她才从折杏宫解禁出来,若此时再作妖,只怕必定会惹得父皇心下不悦。
待顾湘挑完了人选后,顾羡装模作样地谦虚了一番,让顾弦歌先去挑人,顾弦歌却好似混不在意地摆摆手让顾羡先挑人。
顾羡骑射之术本就不如顾弦歌,适才的礼让也不过是做做面子上功夫,其实说实话,她还真不敢让顾弦歌先挑人。
顾弦歌骑射本就在自己之上,若是让她先将好的挑走了,那自个儿还有胜算吗?
“如此,那本宫便先了。”
顾羡礼貌地冲顾弦歌点了点头,然后绕场走了一圈,挑走了在场骑射之术最为精湛的三人。
对于顾羡此举,顾北辰面上的神色,自始自终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任谁也无法从他那滴水不漏的表情中窥探他半分的情绪。
顾湘与顾羡都已挑好了人选,顾弦歌便也慢腾腾地绕着场中走了一圈,然后随意点了两人。剩下一人,顾弦歌扫了一圈场中众人后,拧了拧眉,似乎没有挑到合适的人选。
此时不知是谁打趣了一句:“听闻当初在华阴时,容大丞相一箭击落皇甫无极的箭矢,救下了六殿下。想来,与骑射一事上,容大丞相倒是造诣颇深呐。”
那人说着捻须哈哈一笑,看似爽朗拓达,实则暗中刁难:“臣看六殿下似是挑不着称心意的人选了,倒不如容大丞相帮了六殿下这忙好了。”
此说话之人正是容琛在朝中的死对头——忠义侯爷陈国潘。
“侯爷不愧是侯爷,竟连远在苗疆的事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本相实在是佩服不已。”
容琛素来是个十足十的笑面狐狸,他在说着这番话时,脸上笑意不减,在说到‘佩服不已’时他甚至还冲忠义侯拱手作揖以示佩服,一下子堵得忠义侯的面色甚是好看。
忠义侯悄悄瞄了上首顾北辰的面色一眼,待发觉顾北辰面色并无什么异常时,这才转目瞪向容琛,正准备义正言辞地指责容琛胡言乱语时,却被容琛抢先打断——
“本相腿脚不便,又如何能骑马射箭呢?侯爷还真是会说笑……”
忠义侯的话结结实实地被容琛堵了回去,一时憋得胸口闷痛、呼吸不畅。更可恶的是,容琛仿佛才意识到他刚才还有话要说一般,此时才装模作样地问到:“忠义侯可是还有话要说?本相洗耳恭听。”
容琛在说这番话时,面上的笑容特别温和可亲。
忠义侯面色暗自变了变,咬牙到:“无甚可说的了。”你都把本候的话全给堵回去了,本候哪里还好意思再开口提那一茬!
容琛对此一笑而过,转目看向顾弦歌歉意地笑到:“殿下见谅,本相恐不能助您一臂之力了。”
顾弦歌摇头示意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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