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岚道:“遣使,痛责之。”
呼延庚哈哈大笑:“娘子不愧是女中丈夫,巾帼英雄。做事光明磊落。”他握了握折月岚的手,这点小便宜是要占的。
“说正事,”折月岚抽回了手,“张浚既然把朝廷挂在嘴边,宣帅就要帮他扬名,让天下百姓知道,河东才是与金贼的主战场,张浚不来河东,就是避敌。”
“那该如何做呢?”
“要他提军马向前,过黄河,取石州,打通与汾州的联系。而我军自可安坐于城中,静候观望。”
“若是张浚不从呢?”
“西军以往是朝廷屏障,对名分看得极重,宣帅好歹是监国太后任命的宣抚使,张浚只是宣判,若是公然违抗宣抚司的命令,他未必压得住西军。”
折月岚又道:“若是西军与张浚离心,则伯父持一支令箭,就可收了河西六路。”
“娘子真我臂助也。寄望于张浚与西军离心,终究太过飘渺。而且我军离心,定有破绽,让金贼占了便宜。”
“那……宣帅可遣一军,打下石州,然后轻军直赴张浚大营,夺了他的军权。”
“太原金兵,近在咫尺,我又怎能分兵去打石州。”呼延庚叹了口气,“我且派王贯清去传令,看张浚的反应,再做定夺。”
张浚已经推进到富平,眼看着就要过新年了,长安的金兵、太原的金兵,大同的金兵,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报宣判。辕门外,有一骑前来,引了七八随从,自称宣抚司的信使。”
轮值将校进来禀告。
此为意料中事,张浚毫不奇怪:“请进来罢。”
帅帐中有曲端,刘锡,吴氏兄弟等人在场,张浚沉吟片刻,道:“你们先行退下,各自回营约束士卒,到四下去打粮,冬天,没粮食可支撑不住。”
说完了,他想了想,又吩咐两句,众人躬身退下。
帅帐外走进一人,二十出头,相貌清谨,装束整齐。见他头带唐巾,一袭青衣,腰悬长剑,剑柄上镶嵌了块缠丝红玛瑙。他向呼延庚长长一揖,道:“学生王贯清,见过宣判。”
两人落座之后,客套一番,张浚问道:“老先生此来,宣帅有何指示?”这里的老先生就是尊称,并非说王贯清年纪大。
“闻听宣判引军来援,宣帅大喜。只是金贼主力,尽在河东,宣帅要召西军前往河东,与金贼会战。”
不待张浚开口分辨,王贯清道:“敢问宣判军中,步、骑各有几何?”
“王某忝为宣抚判官,执掌河西六路,但泾源军还需防备西夏,鄜延军正在攻打延州,眼下只有秦凤,熙河、环庆、永兴四路兵马在此。”张浚强调他对河西六路的控制权。
“宣判此言差矣,宣抚判官,宣抚使之佐属也,乃是代宣抚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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