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儿刚想替我说话,我赶快拦住她,示意她不要插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此刻我要是说了话,才会落人口舌,给了这些奸人可乘之机。
子恒看了一眼守月长老,斩钉截铁的说道“今日无论怎么说,青樱伤了南风是铁的事实,如尔等所言,既然尚无证据,那就只罚她示众三日,此三日之内,不得饮食。”
守月长老听了,将头磕的像捣蒜般,泣泪俱下的哀求道“君上,守月从侍奉老君上之时,便兢兢业业,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身上刀伤七十余处。老君上他在时也会给在下三分薄面,今日君上若要治青樱之罪,便将我这把老骨头一起收了去吧,是守月教女无方,也无颜苟活了!”
“守月长老说的没错,君上今日若非治青樱之罪,必将使族中老臣寒心啊,天云恳请君上放青樱一马吧。”天云弯了弯腰,向子恒恳求道。
没想到此时天云竟会出面替青樱求情,我不免心生困惑。
“唉。”子恒叹了口气,左右为难,来回踱着步子,斟酌再三道“青樱所为,实在过分,如若不罚,难以安民意,平民愤,罚她在祠堂前跪拜三日,以儆效尤,若谁再求情,同罚!”
说完子恒连连叹气,大步向院外走去。
“君上!勿叫南风心寒啊!”南风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青樱已获轻罚,竭力嘶喊道。
子恒身子一震,终究是无力的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走了出去。
青樱被侍卫带走之后,青杏上前扶起了还趴伏在地上的守月长老,只见他的额头上一片脏污,混合着渗出的血色。
看的出来,守月为了青樱真的是豁出老命了,他这护犊之情倒是让人刮目。
守月长老没顾得上自己额头的伤,颤颤巍巍的走到子罂面前,谢道“今日之事,多亏了三爷出面,守月替小女谢过您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说完了便作势要跪拜子罂。
子罂忙上前搀起了守月道“兔死尚且狐悲,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说完,三人便一前一后走出了院子。
见此情景,槿儿气的直跺脚,连连向我小声抱怨道“青樱这贱人命还真大,真是便宜了她。”
想到南风遭了此难,与我不无干系,不觉胸口越发堵得发慌。
听着南风绝望的哭喊,我心里隐隐更加自责,此时却没有勇气再去看她一眼,只是默默走回房中。
我正心神不宁的坐在房中发呆,忽听到吉婆婆屋里传来器物打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吉婆婆苦口婆心的劝告“南风,你这是何苦呢?”
我再也坐不住了,快步走进了吉婆婆房中。
刚进房内,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汤药的味道,我走上前去,只见床边的地上是一个打碎的碗,洒了一地的药汁。
吉婆婆坐在床边无奈的叹着气,南风用胳膊捂着脸,肩膀却在不停的耸动,可以看出,她心里装着莫大的委屈。
见我进了房中,吉婆婆对我说道“你快劝劝她吧,自从君上走了到现在,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不停地哭,我熬了内服的烫伤药给她喝,也被打翻了。”
我上前坐到了床边,看着南风绝望的眼神,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道“南风,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沈曌只求你信我一句话,终有一天,我会替你今日所受的委屈讨回一个公道!”
南风回转头,看着我,空洞的眼神闪出了些许亮光,更多的泪水流了出来。
任谁,在此时此刻,都会感同身受的吧,我不禁鼻子一酸,也流下了眼泪。
我从吉婆婆手中接过了一碗汤药,轻轻的放在了床头,对南风说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虐待自己,如果你不好好喝药,更是叫坏人得逞了。”
南风“哇”的哭出声来,就着泪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我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是将南风今日因我而受的苦难,牢牢的铭记在了心里。
一连几天,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心不在焉的,脑子里不时的闪现着南风焦糊的尾巴和她绝望的哭喊。
我和槿儿挑了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把拣好的麦种晾晒了,下午闲着没事,在院子里饲养篱笆里的野兔,一个多月来,它们明显长大了许多。
我盯着兔子发着呆,不经意的一回头,不知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完全没有防备的我,吓得身子一颤,待看清了眼前的人,原来是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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