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或者说她的目光从入场至今,便未曾真正离开过青松。【零↑九△小↓說△網】于是她缓和了目色,向着青松的方向微微点一点头。而青松那孩子也甚是聪慧,见状瞬间停止了挣扎,眼中渐生出一丝希冀,看得九歌不觉心痛,能在此环境下尤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这样的孩童,怎会几番遭此无妄之灾,当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吗?
巫祝对着青松开始唱颂,巫女则围成一圈起舞,四周的百姓有的应和,有的沉默,但更多的则是翘首以盼,似乎只要这“神童”一入水,他们的生活便有救了。
“请水神。”巫祝一声高唱,转而双手合十,在满是露珠的草地上踏罡步斗,念咒作法,不一会竟在其所踏之处升起一股仙气,巫祝的身形渐渐隐而不见。
四周百姓无一不俯首下拜,屏息凝神。
龙五看的目瞪口呆,愣愣道:“这河神真会出现么?”
九歌白一眼龙五:“当然,不会。”
“可这仙气是怎么回事?”
“障眼法而已。”九歌淡淡道:“你想不想看看这仙气里有什么。”
“当真?”龙五惊奇道:“如何看?”
九歌看一眼四周,不远处的古榕树下恰好有一口水井,井边汲水的木桶孤零零的横在地上,像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九歌唇角上扬,径直过去拿起木桶在河边提了一桶水过来,龙五奇怪地看她:
“你想干嘛?”
九歌没有理会他,上前几步,朝着仙气浓郁的地方便是一泼,随着哗的一声,场面顿时凝固,所有贴地的脸孔全都好奇地抬头,仙气瞬间散去,巫祝怒瞪着一双眼睛浑身湿透地站在那儿。
“水神呢?”
“怎么只有巫祝一人?”
“感觉很狼狈的模样呀。”
人群中渐渐议论开来,按理说,既是会水神,理应两人同在,或是两人共谋他处,怎会仅此巫祝一人?难道神灵是看不见的?
未等大家议论完,只听巫祝大喝一声,
“是谁乱我祭神?”
龙五见状正要上前,被九歌拽住,压低声音道:“你先别出面。”随即九歌放下手中的木桶,恭敬地朝巫祝拜了一拜,
“巫祝大人息怒,并非在下有意冒犯,只是方才候神之际,突然眼前一阵白光闪现,一人面蛇身,满头红发的天神乍然出现,不待在下询问,他便自报家门为苍水水神。”
人群里一阵嘈杂,有惊呼声,也有质疑声,龙五也是一脸困惑地看向九歌,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笑话。”巫祝冷嗤一声:“我乃堂堂巫祝,受水神钦点来解江城水患,若如你所言,水神为何撇下我不理,而去找你?”
“巫祝莫要动怒,请容在下回禀。”九歌再施一礼,继续道:“当时我也是这么问的,既然有巫祝做法,水神何故来找在下?”九歌停了停,看一眼四周也是一脸质疑的百姓,笑道:
“结果水神告诉我,他对今天谨献的神童十分不满,认为是巫祝随意找了一个孩童来搪塞他,故而水神避之不见,特命我来告知巫祝,免得浪费巫祝元神,并且以此为示,若不即刻处理,莫说江城水患不解,更大的灾难也将接踵而至。”
“荒谬。”巫祝冷笑:“对神童不满?我看你分明是妖言惑众,蛊惑民心。”
九歌亦是冷笑:“巫祝此番献祭的神童名叫青松,家住厚德街,家中唯有一母,自幼相依为命。”
“哈哈哈。”巫祝大笑起来:“难不成水神就告诉了你这些?神童的选定早已家喻户晓,若是这么说,那岂非在场百姓个个都能说自己见过水神了?”
九歌没有理会,继续道:“青松五行唯土,命格迥异,父亲属水,死于非命,眼下你选如此一土性孩童祭祀水神,居心何在?水神又岂会如你所愿?”
九歌此言一出,四下皆是哗然,
“听说青松母亲在生下青松当日,孩子他爹出海打鱼便再未回来。”
“是呀,我家娃便是属水,每次一和青松玩,回来就莫名其妙得生病,一开始还以为是疯的受凉了,竟不曾想是这层原因。”
“这娃儿也是可怜。”
......
所谓三人成虎,听着四周愈演愈烈的克命之说,九歌暗笑一声看向巫祝。
龙五一脸惊讶地凑过来:
“你怎会知晓这些?难道你暗中派人调查过青松?”
“我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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