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峰灵奇俊秀,一道天梯蜿蜒曲折,自下而上直达顶峰。道旁栽满了奇异花木,山涧多有飞瀑细流,后山之下更是一处四面峭壁的绝谷,那景象实在让人误以为是到了人间仙境。
半山腰处,因势而就,修建着百多十间屋子,此处多为缥缈峰普通弟子及杂役仆从所居之处。
杨晓风他们便被安排在此处歇宿,空旷的房间里除了一排满间床外已别无它物。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能住在房间里还有一张床睡实在已是莫大的福利了。
寒夜凄清,冷灯如豆,烛光在屋子里随风摆动着。那一点清光不停的摇曳着,似乎就像随时会被风打灭一般,然而,它却一次次重新挣扎着燃烧起来,并且燃烧的比上一次更加明亮。
似乎,就连这烛火也不甘于命运的安排。只是,不管如何努力,但它终究还是难以逃脱自己的宿命。燃烧的越明亮的烛火燃烧的速度也越快,终于,在窜出最后一次火苗后,烛火熄灭了。只有那流了一地的烛泪证明了它曾经用自己的生命在这黑夜里为人间带来过一丝微弱的光亮。
烛火无法逃脱它的宿命,那人呢,人是否也一样?
蜡烛已被重新换过,那昏暗的微光一如他那昏暗的心情。
屋里的其他人中有一两个还在谈论着一些杂事,其余几个早已经睡下了。参加这次武林新秀会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过于重要,所以他们要将自己的精神保证在绝佳的状态。
杨晓风却连一丝睡意也没有,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他似乎总喜欢这样做,也一直都在这样做,是窗外有醉人的美景吗?
或者,是他在思念着什么,可是那个刻在心间魂牵梦绕的人儿!
其实,窗外根本一片漆黑,无月,甚至连星光也很暗淡。仰头望去,更高处有些许光亮透出,那是缥缈峰顶的方向。
他轻轻解下背后的玉萧,一曲幽幽的萧声带着无尽的思念传向远方。一曲愁肠断,或许,就连这萧声也是孤独的吧!
缥缈峰顶,灯火通明。大灯笼遍布此处的每一个角落,即使是在最黑暗的雨夜里,这里依然是亮如白昼。
房间很宽敞,摆设也都很豪华。一应桌椅器具全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做的,墙上挂着的也都是些名人字画,地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
这便是缥缈峰接待顶级贵宾的客房了。
洛清雪同样站在窗前,她也正在望着窗外。一丝凉意袭来,是山风,随风而来夹杂着一曲幽幽的萧声。
萧声似乎在很远的地方,却仿佛就在耳边一般,清晰可闻。那萧声如诉如泣,包含着无尽的牵挂与相思,又有着难言的沧桑与孤独。莫非,是那吹奏之人此刻也在孤独的思念着他心底所牵挂着的那个人儿吗!
暗夜里的萧声,似乎加重了夜的寂寞,也加重了洛清雪的思念。走过了时光的秋天,又有谁还记得岁月里那最纯真的笑脸。
光阴匆匆,岁月荏苒,一切不过都只是被封冻在心底的陈年过往而已。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纯真的少年,为他所爱的女子奏出了一曲曼妙的音符。只是,如今岁月依旧,可少年呢!
原来初衷早已被时光带走,只留下了苦衷。而我们所能做的,不过就只是待在一段时光里,去怀念另一段时光。
洛清羽欣赏把玩着手中的青花瓷杯,随即轻轻呡了一口茶,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兰啸瑞,淡淡道:“小兰,你可听见这萧声了吗”?
“当然听见了,我又不是聋子……”,兰啸瑞点了点头,轻声道:“这萧声意境凄迷,听着让人心中感伤不已,想来定时那吹奏之人有什么凄惨的经历吧,或者就是他心中有什么感伤的往事,以至于连他所奏出的萧声听着竟也是这么苦”。
洛清羽淡笑道:“你既然连这萧声中所包含的意境也听的这么清楚,那你可曾听出来这萧声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吗”?
兰啸瑞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道:“这萧声似乎是从山腰处传来的”。
洛清羽点头道:“不错,这萧声正是从山腰那里传出来的,但那里却多为缥缈峰普通弟子及杂役的住处”。
兰啸瑞听出他这话似乎是别有深意,不解道:“不过就是一曲普通的萧声而已,莫非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成”?
洛清羽摇了摇头,道:“萧声自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我说的是这萧声所传出来的方位。你细想一下,从山腰到这缥缈峰顶的距离并不近,而此时又正是山风最为强劲之时。但这萧声却能在这时候直接穿透凛冽的山风自下而上,居然在隔了这么远的地方,却依然如此清晰可辩。若不是那吹奏之人以自身内力加持摧动,这萧声还能传的这么远吗”?
兰啸瑞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不错不错,正是这样”。
随即却又疑惑道:“只是此等功力修为,在缥缈峰普通弟子中怕是没有几人能够达到吧”。
洛清羽失笑道:“不要说是那些普通弟子,就算是放眼整个缥缈峰,能有这等功力造化的,恐怕最多也不会超过三人”。
兰啸瑞思索了一会,皱眉道:“既然这奏乐之人不是缥缈峰的弟子,那又是何方神圣”?
洛清羽并不直接回答兰啸瑞的问题,只是道:“今天来的时候,你可有看见守候在接待处的那些没什么家族背景的一大帮子年轻人,想来他们便是被安排在山腰那里吧”。
兰啸瑞眉头一紧,道:“你是说,这吹箫之人是他们其中的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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