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晨希道:“何先生也打算去找岭南九屠?”
何老咪只说了一个字,道:“是!”
一说完这个字,他就向着山后,向着南门捞刀的背影,快步追了上去。
骆晨希与徐远征盯着何老咪的背影,也看了很久。
何老咪的背影,已经很有些老态,他甚至连脊背都已经有了些弯曲,头发也有很大一部分已经变成了灰白色。
但是他却还有勇气,提着他的剑,去会一会岭南九屠那九柄残酷毒辣又杀人如麻的快刀。
他宽大的衣袍,在这冷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蛇形剑,就握在他的手里。
徐远征一看到这个背影,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刚才的怯懦。他忽然觉得很羞愧。
因为他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年轻而又强壮。
他实在比何老咪要年轻得多;也比南门捞刀要强壮得多。
然而,在最危险的时候,看起来最年轻最强壮的人却变成了胆小怕事的人,而瘦骨嶙峋与老态已露的人,却已经拿起自己的武器,勇敢地走了出去。
直到南门捞刀与何老咪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徐远征与骆晨希才带着一班兄弟,回到了那村中的小酒店。
这个时候,苗抚琴竟然已经睡着了,这个时候正呼噜声大作。
他只打发了几个光照会的小兄弟看守着第一翻墙与杨雨燕,自己则万事不管,躺在刚才他睡过的床上,也就是杨雨燕昨天睡过的那一张床上,感受着美人杨雨燕昨日留下的体香,愉快而满意地进入了梦乡。
骆晨希与徐远征首先就去查看了关押着第一翻墙与杨雨燕的房间,然后就站在苗抚琴的床前,盯着苗抚琴看了很久,可是他们并没有打算怪罪苗抚琴的意思。
毕竟苗抚琴还很年轻,比他们都要年轻,而且也已经一夜没睡。更重要的是,他是光照会会长白西岩的亲外甥。
骆晨希只是站在床前,轻轻呼唤道:“苗公子,苗公子!”
他一连呼唤了七八声,苗抚琴也没有醒来,依然还在打着呼噜。
这个时候,粗壮结实的徐远征见了,猛然大喝道:“苗公子,醒来!”
只这一声喊,唬得那苗抚琴一咕噜爬了起来,拍着胸口,直愣愣地盯着二人看,直到发现是自家人,才大骂道:“我入你娘的,鬼叫鬼叫!吓死老夫了!来人!快扛老夫四十丈的大刀来,老夫要砍死这王八蛋。”
没有人给他扛刀,因为他根本就不用刀,他用的是剑,剑就挂在他的床头。
这时,徐远征只得赔笑道:“公子不要生气。可千万不要生气!打搅公子酣睡,实在是在下的不对!”
苗抚琴依然还是很生气,不断地夹七夹八乱骂。
骆晨希走上前来,道:“公子,我们也并没有打算吵醒公子,只是南门先生吩咐在下,叫我们回来,带着公子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前往相门前。”
苗抚琴一听说是南门捞刀叫他们来的,气就消了大半,问道:“现在,南门捞刀与何老咪那老鬼,到哪里去了?”
骆晨希道:“他们已经去追踪杀死肖步赢的凶手了。”
苗抚琴问道:“哦?你们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
骆晨希道:“我们已经知道!”
苗抚琴似乎立刻就来了精神,从床上翻下床来,问道:“凶手是谁?”
骆晨希道:“是岭南九屠。”
苗抚琴只是“哼”了一声,却忽然又问道:“你是说,南门捞刀与何老咪已经去对付岭南九屠了?他让我们去相门前等他?”
骆晨希道:“正是!”
苗抚琴笑道:“好!好!老夫早就不喜欢这个破地方了。如果不是有美人在这,老夫早就回去了。”
他想了想,似乎忽然就想起了什么事,嘴角立刻就露出了得意而愉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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