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亮出锋利的獠牙,鼓励般向土狗递出一个眼神,意思是:干得好!咱们土狗团,头可断、血可流、排骨不能丢!
混种罗威纳和巨獒没有上来就咬在一起,因为上来就咬是属于野狗的专利,而它们是体面狗,打架之前要先打嘴炮。
巨獒注意到对方的狗数比较多,于是连续发出震天的狂吼,一是为了震慑对方,二是召集自己其他的小弟。
混种罗威纳不甘示弱,同样以狺狺低吼回应,它手下的其他小弟们也在陆续赶来。
这里聚集的狗越来越多,中间是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双方隔着分界线七嘴八舌地汪汪狂吠,为己方头领助阵,场面热闹得不行。
但是,既然肛上了,战斗总要分个输赢,光打嘴炮是解决不了胜负问题的。如果这是谁声大谁有理的人类社会,肯定是巨獒赢,但流浪狗可没有这个规矩。
巨獒和混种罗威纳这时反而安静下来,死死盯住对方的眼睛,一步一步谨慎地互相接近,寻找对方的破绽。
战斗一触即发。
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它们彼此都有某种预感,这是长期刀头舐血的生活才会产生的直觉——不论谁胜谁负,这可能都是它们的最后一战。
这场对峙发生在垃圾填埋场东南方靠近海边的位置,但是离海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毕竟要防止填埋的垃圾污染海水。
过于专注的獒犬组和土狗团不知道,在它们对峙的时候,有一条狗从海中出现了。
这是一条中型犬,体型看起来并不算强壮,全身的毛发不长不短,颜色是乳白色,种类则是平平无奇的土狗,说好听些就是中华田园犬。
没有谁看到它是怎么从海里出现的,反正它就是那么从波浪中出现了,气定神闲地踏上岸边,一只前爪在沙滩上留下不深不浅的足印,宣示着它的诞生。
终于……又回来了。
它嗅了嗅弥漫着海腥味的湿润空气,甩了甩身体,把毛发间的海水甩得水珠四溅。
光靠甩是无法把毛发彻底弄干的,必须要晒太阳。
它跳到一块干燥的礁石上,看着白云悠悠飘过,惬意地享受着初夏的阳光。
然而,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声,严重干扰了它的兴致。
“……”
它一忍再忍,犬吠声却似乎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嘈杂。
忍无可忍的它一翻身从礁石上跳起来,瞪着犬吠声传来的方向,低声骂了一句:“汪希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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