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云彩,顾怀彦深深的叹了口气,随意便转过身望向了娄胜豪。
“你给了我三个月的时间,却只收回去半个月,除了感激之外我已再无其他可言……只是这天玑阁环境如此优美,景色又这般一人……我实在不忍心玷污了它的清幽与恬静。
既然命中注定我们要成为敌人,既然那场厮杀无可避免……我情愿那个时候的你只是幽冥教中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帝,而非我的好朋友娄胜豪。”
认真的听完顾怀彦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娄胜豪没有再说半个字,只是重重的点了个头。
仅仅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原本还有一丝生气的天玑阁瞬间变的死气沉沉,只有窗外鸟儿的啼叫声和溪边汩汩的流水声还在乐此不疲的演奏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天玑阁附近所有的生灵应该都习惯了……长久以来的宁静与偶尔的热闹欢腾吧!
再看那孙书言,他自知此举一连得罪了、雪神宫、钟离山庄与金刀派,却丝毫没有危机感与恐惧感,因为他头上有人罩着。
他的主子是无人敢惹的幽冥魔帝,他自然无所畏惧。
“今我树敌颇多,那旭阳派怕是再也待不得了……除了带着四月和爹回幽冥宫以外,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将四月藏到一处自认为无比安全,谁也找不到的客栈里面后,孙书言便急匆匆的朝着旭阳派赶去,唯恐晚了一步便会遇上前来寻仇的钟离佑等人。
孙书言算是一个聪明人,只是漏算了娄胜豪与顾怀彦之间的友情罢了。故此,当他回到旭阳派去接孙泰时,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具触目惊心的尸体。
放眼望去,竟无一个活口。
“对不起,我来迟了一步。”说这句话时,他是疯狂且崩溃的。
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呈现出一丝丝伤心的神情,甚至连一滴眼泪也没有,似乎躺在他眼前的都是陌生人与他毫无关联。
对着地上的尸体叹了口气后,孙书言黯然神伤的转过身去,一把刀迎面刺了过来,距离他的眉心骨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
持刀之人乃是娄胜豪的近侍姬彩稻,一张娇美的红唇上下波动着,与她那身入墨的衣裳倒极为相称。
她的身后足足有三十余名魔教弟子,每个人手上都持有同样的一把刀,每把刀上都染着腥红的鲜血。
“孙堂主,帝尊请您回幽冥宫一趟。如果您不回去的话,我可不敢保证那位四月姑娘要睡到什么时候,一不留神也许这辈子都睡不醒了。”
与姬彩稻对视了一眼后,孙书言忽而便笑出声来。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一个门派屠尽的只有幽冥宫,钟离佑和阮志南都不会这么狠辣无情、滥杀无辜的。”
姬彩稻显然比他笑的更加开心:“孙堂主这句含沙射影的话彩稻有些听不明白,请您说的详细一些,可好?”
孙书言缓缓闭上了眼睛:“我与你没什么话好说,带我去见帝尊。”
从头到尾,姬彩稻的刀都没有离开超过孙书言超过一拳的距离,他亦是在近乎挟持的情况下被押至无极殿的。
如果他不回来,四月就得死。
“属下孙书言,叩见帝尊。”孙书言重重的朝着娄胜豪磕了三个响头,当他将头抬起来时,额头已然变的通红。
“砰”的一声,娄胜豪二话不说便将手里的茶杯扔到了他膝前。茶杯碎裂的瞬间,滚烫的茶水全部溅在了孙书言的大腿上。
疼,却只能忍。
毕竟比起死亡,这么一点疼痛根本算不上什么。
只要不傻便都能看出势头不对,否则又怎会惨遭灭门之灾呢?
即使他跪在娄胜豪面前,即使知道这是他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即使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他也只能面露微笑。
“不知是谁人如此大胆,竟惹得帝尊发这么大的火。”
娄胜豪铁青着脸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见过顾怀彦?又在他的茶里放了些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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