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鹤引注视着正在批阅奏章的圣上,又有人弹劾李辅国,惹的圣上气不打一处来,他随即命鹤引去传唤袁淳厚,他想从他的嘴里更多更全面地了解一下这个功臣。
到底是众人妒忌还是自己被蒙蔽其间。
袁淳厚等同于包衣奴才,从圣上住在太子府的时候就忠心跟随,自然是唯圣上马首是瞻,他跟李辅国接触较为密切,虽说有走动,但却是流于表面,泛泛之交,处事风格有所差异,能者相轻的事也时常发生。
鹤引抓住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就时时往袁淳厚府上走动,与他也算是相交甚密。
进宫的路上,鹤引就给袁淳厚吹了一阵耳旁风。
如今圣上最为憎恶有阻战事之举,就连后宫那隔绝朝政是非之处,一样是左右阵营对质,“袁天师,可是圣上的智谋良臣,对此绝不会视若罔闻吧!”
“哦?还有这等事,鹤大人缘何不在御前劝诫,万不可贻误了国事!”袁淳厚最善推三阻四,也是在变相地保全自己。
“实不相瞒,天师,我这么说也算是秉公灭私了,你也知那婴昭仪出自闲人斋,我与闲人斋主人又私交甚好,为了圣上,我自然是要以绝后患。”
“你的意思是那婴昭仪霍乱超纲了?这话万万不可乱说!”袁淳厚一脸的惊恐,“你这边可有何证据?”看来,他还是坚信无风不起浪,已然是听进心里去了。
鹤引轻生一笑,“如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敢在这里胡诌,让天师费神!”说着,把几张纸递了过去。
这是数月以来,后宫妃嫔侍寝详录,女史明显是个虚设,从前在京师皇宫礼节充沛。
侍寝之事向来是按照月圆月缺来定,每月的前十五日为渐满,后十五日为渐缺。
可如今呢?专宠误国,太上皇的经历还不算骇人听闻吗!
不用过多的解释,这后宫的每一位都不是明面上简简单单得一个妃子,她们背后都有些自己的利益脉络,盘根错节。
圣上不予平衡,自然是难以安抚各方外戚势力,“如果此时,封了那平步青云的婴昭仪为贤妃,我恐会徒生事端!”
袁淳厚连连点头,这后宫还真是不输前朝,一样的血雨腥风,看来这一趟面圣,一定要竭力劝谏。
“天师,万事谨慎,我也会从旁附和!”
圣上此时正在教训一个办事不利的老臣,这边怒气不消,一提及弹劾李辅国的奏折又是一顿抱怨。
袁淳厚太了解圣上的脾性,他此时绝对不可趋炎附势,给李辅国开脱,但他身为天子,又不能背离圣意,痛斥始作俑者。
最好的做法就是等,等圣上发了话,问了你,你再小心回话,最为妥帖。
“袁淳厚,黄河沉粮之事你如何看?”
“这……圣上,老臣实不知情,前所未闻呀!”
“朕此时不正告知于你!”语调明显提高。
“老臣以为,应该先遣人彻查,还原真相,如果是外因所知,从轻查办,反之……反之……”
“反之,怎么样?”
“今夕不同往日,粮草乃大唐决胜之命脉,反之,当斩!”这个斩字,声音略小。
可圣上却顺气了不少,总算有一个敢说真话的人,不像前边那十几个都是心怀鬼胎,包庇妄言,圣上恨不得一个个杀鸡一样,剁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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