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没有给自己养伤留时间,手里那血衣几多重要自不必说,他安葬完魏卜和阡陌,简单包扎就直奔西边而去。
如今魏卜死了,他名义上的主子没了,他存在的意义何在?除了和大家汇合听老佛爷的安排他无事可做。
这会早春刚过,那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兴州多日。鹤引盘算着到了凉州先把分号处理了,以便拿到一笔银两,听闻北边战事告急,正是缺银缺人之际,不能耽搁。
没出两日一行人便到了兰州,这是陇右节度使的地界,就是凉国公哥舒翰元帅的旧地,到了城内找到了副都护言其增,并将凉国公亲笔交予对方,那言其增自是毕恭毕敬,小心周到地照顾着这远道而来的贵客。
住进言其增妥善安置的宅院几日后,贤之收到了洪荒的消息,二人你来我往书信一番,本想继续赶往凉州的计划被洪荒的追赶打破了。贤之约摸再有个一月洪荒就能归队,这次或许能带来哥哥的消息,就一日一日地盼着。
洪荒带着病躯这一路走得慢了几分,没有提前告知魏卜死讯着实是下不了笔。
鹤引得知队伍脚步需放缓,给鹿游园和候督灵交待了一番,只身前往凉州办事,临行前贤之还送他了一副飞镖,虽然以他的身手着实没有太多危险可言。“鹤引大哥,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说便是,你我之间一路走来还不够彼此信任嘛?”
“我明白你对我的信任,只是那阿丘真的是什么表妹吗?”贤之早就洞察到这阿丘几次三番离开队伍,不时又出现行径奇怪。
“这事你不必挂怀,你且放心她对你们没有恶意,候督灵那边我自会去说。”
有了这话贤之一颗心也就踏实了,他的任务就是护全身边重要的人,任何一点潜在的威胁都要查个水落石出。“那好,如果他们想知道什么,就来问我,着实不必兴师动众,我也不会真的介意全当之前误会一场。”
“去吧,照顾好匿冥君,我不出半月便回,那会洪护卫也该到了,安心!”
二人谈过以后,阿丘那边还真就停止了调查,大家恢复到以往的平淡中,贤之专心研究着着风水堪舆术,技法每日剧增,他似乎有通天的本事洞悉到瞬息万变的江山诸事。
老佛爷一心照看着匿冥,也日渐发觉了贤之的技艺飞速攀升。人还没进屋就知道匿冥着了凉;信还没到就晓得鸽子下晚归巢;阿丘没问话他就先给了答案。这也足以说明他在洪荒只身京师找寻魏卜之时,告知宗伯有异不是空穴来风。
贤之就是那个旷世良才,也是解开《推背图》秘密的唯一人。
但这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有此般能耐可不是用之不竭取之不尽,每次施展“未卜先知”的技艺他都明面上看似信手拈来,不费吹灰,暗地里消耗气力,奇怪的事自从他研习哥哥教诲的堪舆数法后修得此技,原来那几番刀剑本事就越发消减,再一段时日,他就真的连舞刀弄枪都成了妄想。
惊觉这一奇异,贤之找老佛爷秉烛长谈。
“佛爷,你说这莫不是走火入魔?”贤之眉头紧锁。
“如果真是因为研习《易经》、《玄心学》、《乾坤传》这类古籍所致,着实不通呀,你毕竟不是这天下研习此类古籍第一人,又何顾旁人无事,你却……”
“我在兴州之际,虽说也有先前哥哥传授加之自己进修的堪舆之术,但与今朝技艺天壤之别呀!以往不过是占卜推演,此般可是意念感知!”
“真可谓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真应了那四个字!”
贤之疑惑,望着老佛爷指望道破。
“未卜先知!”
“怪就怪在每次施法我身体气力就明显消逝,都要恢复个一日半日方可再测!”
“这好理解,自古天地万物道法自然,所谓有生便有死,有昼则有夜,彼此对称交相呼应,你既偶得这艺技,那自然是要消耗些能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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