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仙佛三人结伴走出顾府,因为昨天的大雪还未化开的缘故,街上行人不多,顾仙佛干脆命长随准备了三匹神骏白马,三人在略显空旷的大街上打马而行。
久经沙场的顾仙佛自不必多言,骑马驾车都是看家的手艺,一个翻身便稳稳当当地坐到了马鞍上,邓新岐也不差,虽说身体素质与顾仙佛比不了,但是好歹没有被酒色掏空身体,在邓南风的督促下,每月都会去京郊马场锻炼几次。
只有罗敷那小胖子,上马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他本来就是虚胖的体质,再加上腿短胳膊粗,憋红了脸才晃晃悠悠地爬上去,所幸这三匹白马都不是凡物,要不然还真驼不动罗敷这一尊大佛。
“我父亲跟你们说什么了?看你们这满头大汗的样子?”三人中央的顾仙佛轻松驾驭着胯下的白马,腾出一只手紧了紧身后的狼毛大氅,好奇地问道。
罗敷小胖子讪讪一笑,底气不足道:“我前些天从街上领了个小娘子回家,不知怎么回事,传到了顾世伯耳朵里,刚在在堂屋好一顿教训我,说……说我要是再管不住胯下那活,就让我进宫谋生去。”
一旁的邓新岐闻言似乎想起了顾淮当时说话的神情,不禁哈哈大笑,道“顾世伯也是个妙人,这宫里可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罗胖子啊,你要是真能在宫里谋个营生,那以后可得多多帮衬兄弟啊”
顾仙佛轻笑一声,驾驭着白马转弯,道:“新岐啊,你也别打趣罗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怕我爹怕得要死,你再说两句,估计他这个月都不敢碰女人喽。”
罗敷苦着脸应道:“还是佛哥儿明事理,要不这六年我一直盼着你回来呢,不像某些人。”说到这里,罗敷挺胸抬头,用余光瞅了邓新岐一眼,又道,“啥本事也没有,就会煽风点火,落井下石,就敢趁佛哥儿不在的时候欺负我,那句话是怎么说得来着,叫……叫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对,你丫就是那个竖子!”
邓新岐闻言大怒,道:“罗胖子,你皮又紧了是不是,用不用我给你松一松?!”
“切,我跟你说姓邓的,我今天清晨出门的时候,就在我家埋伏好了三百刀斧手,哼哼,到时我摔杯为号,这三百人就能瞬间把你剁成肉酱!”罗敷握着缰绳,志得意满地说道。
邓新岐不屑一笑,道:“你就吹吧,罗胖子,你家连那只癞皮狗都算上,也凑不出三百人吧?!”
“你大爷的邓新岐!”被小瞧了的罗敷急的满脸通红,估计要不是在马上他就跳脚了,“我爹可是兵部侍郎!别说三百人,就说……”
“噤声。”顾仙佛表情严肃,不急不缓地说道。
虽然顾仙佛笑眯眯的时候邓新岐罗敷二人敢在他面前打打闹闹,但是一旦顾仙佛板起脸来,别说罗敷,邓新岐也得夹起尾巴。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心没肺的罗敷先小心翼翼地开口:“佛哥儿,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我那句话有问题?”
顾仙佛笑了笑,道:“罗敷,你爹做到兵部侍郎这个位置,不容易,别轻易给他招惹麻烦,这里是长安,天子脚下。俗话说,法不传六耳。你看看这街上多少耳朵,要是因为你这一句无心之失,让你爹蒙受不白之冤,那你真的是悔之晚矣,青山郡明年要修建皇帝行宫,在这个关键时刻,别给你爹带来任何麻烦。”
罗敷虽然感觉顾仙佛的话语中有弦外之音,但是凭借他的智商根本理解不了,不过他最大的好处就是对顾仙佛的话语无条件服从,大不了等到晚上再让老爹给自己解惑答疑就好了:“是,佛哥儿,我记下了。”
看气氛有点沉闷,邓新岐活跃气氛道:“罗敷,你说的那个梨园中的小娘子真的如此美艳多姿?要是你敢说谎,我跟你说,不用药师出手,我都得扒你一层皮!”
罗敷闻言瞬间眼睛发亮,信誓旦旦道:“哼!那个妹妹我可是亲眼见过的,不说比海婵妹妹更漂亮,不相上下总是有的!”
顾仙佛无言而笑,这罗敷好色不亚于邓新岐好酒,那个梨园女子多半要狼入虎口了。
就在三人说话玩笑间,三匹白马已经缓缓的停在了罗府大门前。
今天是罗敷的父亲罗悠之六十大寿,场面规格自然小不了,光是在门房那堆积如山的礼品,都让人看得两眼发直,幸好现在已经过了午时,大部分客人都已入席,大门处倒还算比较清静。
三人下马,把缰绳扔到候在旁边的管家手中,举步朝罗府内走去。
唱礼的小厮自然认出了来的这三人,除了自己家的少爷外,另外两位公子可以算是长安内最大的纨绔了,虽说他们没拿礼物,但是人肯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进来,已经给足了罗家面子。
想到这里,唱礼小厮卯足了劲,嗓音洪亮地唱道:“邓府邓公子新岐顾府顾公子仙佛来贺~~~”
唱礼的小厮嗓音洪亮足以称得上绕梁三日,院内的主人宾客自然全部都能听见,一时间本来喧嚣无比的罗府竟然静谧的落针可闻。
不待顾仙佛三人走入院内,罗悠之已经哈哈大笑着迎了上来:“顾公子邓公子到来,令我顾府蓬荜生辉啊,老夫有失远迎,还望两位公子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顾仙佛含笑上前两步,拱手作揖,道:“罗世伯说得哪里话,罗世伯六十大寿,做世侄的自然要到场,只是来得匆忙未曾备下礼物,还望罗世伯海涵,改日,世侄定要备一番厚礼送到府上。”
顾仙佛的这一番话可算是给足了罗悠之面子,后者哈哈长笑,精神焕发:“顾公子说的哪里话,人到就好,人到就好,老夫已经准备好雅间,二位公子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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