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讽刺的一幕:不止这个心灵遥感芯片,乃至我们所有的装备,竟然都是取之于尤里部队的,连我们知道敌人大部队靠近都是通过心灵遥感芯片而得知的。不知尤里听到会作何感想。
但是目前看来,对我而言,就算知道也没用,敌我兵力悬殊相差太大了。“别在这磨蹭了,指挥官同志,”达夏焦急地跺脚说,“他们有一个师,我们只有两个人,哪怕风暴小组都在这,也是胜算渺茫。现在只有撤退……”
“撤退?”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往哪撤?虽然月球地形不好,芯片上显示敌人只从北面一个方向来,但谁能保证其他方向到底是因为无意还是有意才没有布置兵力?还有,对方是机械化部队,而且还有飞行器,你觉得我们能跑多远?如果撤退会带来留下侥幸的存活率的话,那我宁可选择在这里战死,起码死在这里还会有点尊严。”
其实我之所以不想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曾跟所有战士们约定过,集结地是在火箭附近,我不能食言。而且……如果我闹出动静,说不准还能更快地把散开的部队集结起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隔着玻璃头盔,我看不清达夏的眼神,但我知道,她一定是面色惨白了。和她不一样,我的内心竟然异常平静。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真想像电影里那些主角一样,危机时刻可以通过“仰天长叹”或灵光一闪,想出什么办法拯救自己。现实问题在于,这里是战场,脑子转得再快也不可能撒豆成兵。
最后在深思熟虑之下,我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打开封锁门。我想检查一下被你们干掉的敌人的尸体。”
如果脑电波有声音,我想听听达夏此刻脑电波的声音。那是溺水者在水边抓到一块木头,自觉得救之际,却发现木头无法救自己时心碎的声音。
“指挥官同志……”我立刻打断她带着一丝失望的抱怨说:“敌人还有二十公里,我们剩下的时间足够我们研究战术了。这叫知己知彼,懂吗?”
“明白……指挥官。”嘴里说明白,但她此刻估计有满肚子的不服。
即使忘记了密码,这道封锁门也并不难开,只需要有管理员密钥就行了(这东西是达夏保管的)。当密码键盘上方的指示灯由红变绿之后,传来了一声如皮球泄气的声音,门就缓缓打开了。在隔离室里经过象征性的检测后,达夏不可思议地吸了一口气,惊呼:“真没想到,火箭上面几层都完好无损,一切维生系统都在正常运转!”
这没什么奇怪的。现在除了不能飞,这艘火箭还是完好无缺的。想到飞的问题,我又心生出一股悲凉:如果我们没能从月球要塞上或盟军那里缴获到能运载上千人的航天器的话……后果真是不可想象。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搭把手,”我叫住准备进火箭舱的达夏说,“把尸体拖进去。”
“不要。”达夏想都不想就厌恶地回绝了。我叹了口气,只好自己把它们拉进去。一共五个人,除了一个死于喉部一刀,其他人都是被镭射枪击毙。尸体烧焦了一块,还有的因为死了几个小时,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了。我吸了一口气,把尸体上的防弹衣剥下来。“这是盟军‘三角洲’部队的防弹衣。”我皱着眉头说。我太熟悉他们了,黑森林里就曾和他们交手过,在伦敦和他们合作过,尤里格勒岛上见识过他们那堪比装甲纵队的战斗力。但现在,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艘火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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