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的1976年9月1日,克里姆林宫总理办公室门口。
当时的我还是个十岁大的新兵。虽然风暴小组里的新兵抵得上一个身经百战的老特种兵,但我只剩下一个人了,面对的却是整个克里姆林宫的敌人。
尤里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瞬间就将整个克里姆林宫的联军上上下下全部控制住?有那么一会,我简直后悔主动请缨第二次深入克里姆林宫里执行营救任务,因为现在,我的同伴都阵亡了。
终于到了。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去见到诺布朗加他们的话,一定要把今天的事跟他们吹嘘几百遍,看看部队里还有谁能跟我比战功。推开房门,几个克里姆林宫的卫兵正抓着一个红发的小女孩(似乎当时的我也就是一个小男孩而已)要把她吊死,她穿着一件紫罗兰色的连衣裙和一双米白色的半高跟鞋,徒劳地想从那几个卫兵手里逃出去。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举起手里的枪,把那几个被控制的士兵全部打死。血溅得到处都是,不仅我的眼睛里,她的身上也到处是血,吓得她尖叫起来。
“没事……至少现在没事,”我走到她身边,从衣柜里找了几件至少不那么拘束的衣服丢给她说,“达夏·亚历山大·洛马诺夫同志,我是来救你的。”
“你来……救我?”达夏轻轻问,“马克耶布卡……是……是你吗?”
这个名字,还有这个声音……好熟悉……我停下了脚步,有点惊讶地回过头问:“我们认识吗?”这不可能,莫斯科应该已经没有叫得出我名字的人了。
“你不记得我了吗?”她那双大眼睛里有点失落,还有一丝泪光。我皱了皱眉头,感觉眼前这个人……似曾相识。
“想起来了……”我轻轻吐了一口气,慢慢回复道,“早啊……公主殿下。原谅我两年不见,很多人和事都忘了。”
是啊,两年……这两年能活下来都是侥幸。风暴小组的训练简直就是极限生存游戏,死亡率甚至高于普通一线部队的伤亡率(当然,此刻第三次世界革命战争已经渐渐进入尾声,所谓的战斗已经成为“反特”“剿匪”一类了),很多过去的人和事……像我这种孑然一身的人,早就不记得,也不想去记得了。
“这两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抱着狙击枪坐在门外的地上,听到里面达夏冷不丁地抛给了我这样一个问题没有回答。不是因为难以开口,也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
我深深地不信任她。虽然我很想找个局外人倾诉一下,但绝不是洛马诺夫总理的女儿。“换个问题吧,”我说,“换个你认为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好吧……我爸怎样了?你又为什么来莫斯科?”她似乎想了很久。
“总理已经被我带出去了。至少在重返这个克里姆林宫之前,他是平安无事的,”回答的时候我有点小小的不满,“至于为什么来莫斯科,我只能说,这是切尔登科教官的军事行动,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是真的。三天前,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准备,我们就从西伯利亚深处的训练营里被紧急集合起来。切尔登科教官只是很简单地叫了三十多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战士,告诉我们要去莫斯科执行特殊任务,我们就这么出发了。
我敢发誓,如果事先知道我们的任务,是以战力展示为名实施总理营救计划的话,就算把我送去西伯利亚挖煤我也不会执行的。这个行动不仅漏洞百出而且还疯狂无比,第一次离开克里姆林宫的时候就丢下了18个战友的尸体,第二次我就不该同意再带人进来救他的女儿,刚找到就已经损失了所有队友,还不知道能不能把目标带出去。
“忙完了吗?别管别的东西了,快点出发!这里的所有监视器我都破坏掉了,可是这不代表尤里不能用他的心灵控制能力侦查我们的所在。”半小时后,我不耐烦地推开房门进去,一进去就不小心撞到了正要推门而出的达夏。我下意识地一把扶住她的腰,在她没有叫出来之前先捂住了她的嘴。“好了,你想被尤里的人发现吗?”我有点恼火地问,看着她的脸突然红了,眼睛里好像有一点迷茫,我这才注意到是自己“行为过火”,于是拉住她的手让她保持平衡。但愿不会让她觉得我在吃豆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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