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点头:“薰姨所言是应有之义,花雪当受此罚。”
言罢便跟着薰娘到内院门口,也不犹豫,直挺挺就跪了下去。
薰娘这时候才发现他背后潺潺的血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后背绑的不是荆条,而是带刺的树枝。她这才完全相信花雪诚意,便也有些不忍。
一会儿想起花雪之前满脸杀气,威胁小姐;一会儿却又想起小时候的花雪在自己和小姐怀里哭啊笑啊。
薰娘也不是个心硬的,之前花雪不认错,她自然也不原谅,但现在花雪后背被刺扎得流了血,她心里也担心花雪失血过多,或者伤口感染之类的。
心中埋怨花雪怎么缺心眼,负荆请罪不知道找荆条,却背带刺的树枝。一咬牙,一跺脚,看不下去了,回内院去回报去了。
王班主的气愤本来就源于爱惜,这一听花雪把自己弄伤了,也是发急。
但一转念,又觉得不对:“慢来。他这莫不是要跟我演什么苦肉计?他花雪虽然疯起来不要命,却是个有心计的,怎么会如此不知轻重?负荆请罪找带刺的树枝,见了血对他来说倒是小伤,但是伤口一直不处理,若是感染了可是要命的。莫不是染得染料?你确定你看到他身后被刺伤了?”
薰娘被问得也是一懵,她一个不曾见过血的使女,好吧,至多因为女性的特殊结构见过某些特殊的血,见到花雪后背流了不少血,早就蒙圈了,那还去仔细看看花雪后背是真受了伤还是装的?
“我见他后背不少血,哪里敢细看什么伤口?只是是不是装的,一看便知,到时候把戏揭穿,岂不是更尴尬?”
“不是这样。薰娘你想啊,我们俩心肠那么软,一旦见了面,那小鬼那么奸猾,几句好话便把我们说心软了,到时候就算他是装的,我们也生不起气了。他当年都口口声声要跟我对命了,我当时气得恨不得在他小时候就把他给摔了。可转过天,陈沅那丫头哄我几句,我还不是原谅他了?”
因为想起府衙中的事情,王班主又气不打一处来:“你没看到前几天他在府衙那个得意洋洋的样子!居然用知府逼我就范!”说着拿起一团手绢就咬,似乎这样才能解气。
薰娘在一旁也是无语,自家小姐自从十年前见过那个老没良心的之后,手绢就变成了消耗品。又想到自家小姐的韶华都被那老没良心的耽搁了,对花雪这个小没良心的也是一肚子气。
“老娘待他如亲子,把陈沅也当亲女儿养,他居然不相信我!”王班主又被勾起往事,真是越想越气。
“他以为他用苦肉计就能骗过老娘?门都没有!老娘养了那么大的梨园,什么把戏没见过?梨园里一年要打多少黄盖,戏词老娘都快能背下来了!”
薰娘在一旁有些无奈,小姐这些日子被那小没良心的气得狠了,都口不择言了:“小姐你可别老娘,老娘的了,咱还年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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