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谧和花雪寒暄了几句家常,便直转正题:“多亏丰年助我,我已经将今年的赋税差额上缴,这个知府的官位是保住了。丰年上次跟我说了那么多关于灾情的消息,我们的奏章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只是京城路远,尚无回复。我近日正忙于今年的增产,以备明年灾情,不知对于具体的抗灾事物,丰年可有以教我?”
花雪对于抗灾,其实并无实际办法,但他在搜资料的时候对此特意关注过,也预计到陈洪谧会问策于他,所以他是早有准备的:“不知大人对故文渊阁大学士徐光启徐公了解多少?”
“徐公祖籍正是苏州,另外,家父与徐公同朝为官,曾有往来,我求学时,也曾得徐公指点,而本官中进士之时,徐公为礼部尚书。啊,你提起徐公,想必是因为徐公在农事上成就非凡。去年灾情严重时,家父还曾说:徐公若在,或可使灾情缓解。”
“大人明鉴,学生曾听人说徐公生前曾著农书,其中对农事,水利等,颇有建树,虽然听闻尚未刻板付印,但徐公生前应已有初稿,或者部分完成。大人不妨向朝廷建议,将徐公此书已完成部分,尤其农事,水利等与抗灾息息相关的部分,尽快刻板付印,发往全国各府县,想必对抗灾有重要指导意义。至少,应该比学生一人之法,周全完善。”
“本官也有所耳闻,此书当在徐公门人陈子龙处。听闻今年春闱,陈子龙已得中三甲,不知如今是否已经选官赴任。反正我今日已打算再上一封奏折,将你今日可能给我的建议都列入奏折,上达天听,虽未必全部采纳,但当与各州百姓有所助益。”
花雪听闻奏折之事,便想起之前的奏折,不知是否有回复:“大人,不知朝廷对大人上一封奏折,是何说法?”
陈洪谧脸现忧色:“虽然我以八百里加急上奏,但朝廷诸公是否真的重视,还在两说。你应该也听说了,上月朝廷军队败于张献忠匪军,朝堂诸公或许正在筹划下一次剿匪,未必有心思关注此事。”
“或许不会,匪军虽胜,但实际上仍未成气候。只看其虽胜,却不敢东进,只是往西去,便知其色厉内荏,必有虚弱之处。朝廷诸公,在匪军兵临城下之前,恐怕不会过于重视。然而灾情却不然,陛下即位以来,唯有崇祯二年,崇祯九年这两年灾情不重,逼得陛下屡次罪己。在陛下与朝廷诸公心中,毫无疑问是灾情最为关注,更甚义军、建虏。尤其是大人上书之中,明确说明天灾非陛下之过,内阁诸公无论谁人,见到大人奏折,必定第一时间上呈陛下,以解大军战败带来的阴霾。”
花雪以人之常情度之,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花雪毕竟对朝廷党争并不了解,陈洪谧心中担心,内阁中若有人恰恰想借兵败排除异己,或许就会暂时将自己奏折压下。自己远在苏州,在消息传达方面,还是很不方便。当然,如果奏章恰被急于转移兵败责任的辅臣看到,确实会在第一时间上呈。
“好了,奏章既已送出,是否采信便已经是陛下与内阁的事了,你我急也无用。还是跟我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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