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宁咬了咬嘴唇,扭头仔细观察这个地方,如此浑然天成的阵法还真是少见!
卫临渊当初给她的那本阵法详解曾有过记载,任何阵法的形成脱离不开一个点,那个点就是俗称的阵眼。只要找到阵眼,就算不能破阵,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牵制阵法的运行。
问禅峰的存在,是为了镇压禁忌海的煞气,当年的佛修舍身除魔一心修行,这座山上的一点一滴都是基于坦荡宽容慈悲而建造,寒室又是拿来干嘛的呢?
君长宁想得脑仁都疼了,她一心担忧里面的冯琳,气急败坏之下一剑朝山壁上劈了上去。谁知剑尖刚触及山壁,一道柔和的反震之力波纹一样将她弹了回来。
君长宁一愣,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中长剑,过了一会儿,开始一剑一剑的劈下去,她仔细的观察波纹震动的幅度,时不时停下来想一想,换个位置继续劈砍。
被灵力波震落的雪花扑簌簌往下掉,很快将君长宁整个人打湿,残破不堪的玄色襦裙和凌乱纠结的长发衬得她更加狼狈。她仿若不知疲倦的一次次出剑,清澈分明的凤眸只剩一片坚定。
月无眠浅栗色眸子不经意扫过空中,无声叹了口气,传音道:“你还好吗?”
那丫头脸上那道血痕,怕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了!月无眠无奈的想。
谢兰雍蹲在一只光影陆离的青龙魂魄背上,玉白掌心是一只连神兽威压都感觉不到的凡龟,他沉默的望着在一次次劈砍中渐渐移向阵眼位置的少女。
她很瘦,比起一般的孩子沉默寡言很多,也不爱笑,但是笑起来特别温暖好看。她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不是因为高傲,只是因为跟不上别人的节奏,看起来不好相处,其实很能迁就人。
她不习惯别人对她好,总想着远远地看着就好,生怕自己的笨拙会扰了别人的兴致,不往前凑。她还很愿意看见高傲的人永远高傲,美丽的人永远美丽,不自觉的维护着,宝贝着,甚至宠溺着。
就像现在。
谢兰雍微微一笑,君长宁怕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其实并不在意结果,她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而自己什么都没做。
她像是一个曾无能为力过的人,发自灵魂深处的痛恨自己的软弱,哪怕付出性命也要证明自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轰!!!
谢兰雍摩挲着龟壳的长指微微一顿,她找到阵眼了!
“大师姐!大师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是长宁!、、、、、、”君长宁喜极而泣,又哭又笑的样子让暗处看着她的人心情复杂至极。
白蓉缥缈如烟的面容上滑过一丝恍惚,她的一生可曾有过这样无怨无悔的时刻?不计后果,燃烧全部的生命去迎接必将到来的痛?
他有过的吧?白蓉的目光扫过月无眠泛着金绿色微光的白衣。
月无眠的眼睛望着苍茫的远方,笼罩在浅金色阳光里的身影璀璨如三月天的艳阳,明亮而不刺眼,清澈芬芳。
君长宁一剑一剑劈向阵眼,纵使虎口崩裂,鲜血飞溅也不退缩。
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苏茗和诸葛青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背影,神情肃穆瞳孔黝黑。她们在得知冯琳被囚禁寒室的那一刻就求过情了,师尊不允,她们也没有办法。问禅峰随便拎出来一个侍女都有金丹期修为,她们能做什么呢?
阵眼岿然不动,境界的差距让君长宁所做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徒劳,她一边劈砍一边朝山壁大喊。
“大师姐,你坚持住,很快就能出来了!”
“大师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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