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燕青三个在那里住了两、三日,只见打鱼的回来报道:“东北之上,通大江河道,多有官军把守,但有数条隐秘河道未曾有官军把守。”燕青奇道:“这太湖有许多河道通大江么?”
费保笑道:“哥哥北方人氏,却不知俺们这里乃江南水乡,这太湖东北两面有七十多条大小河道下泄大江,便以娄江、苏州河、春申江三条大河为主。但想来这三条大江官军必定早已经霸住,但水道纵横,他又能封住几处?”
燕青大喜道:“既有这个机会,万望兄弟们助力。”费保道:“哥哥宽心,此趟定能成功。只是我这里只能出其不意,从间隙水道突入大江,岸上还是须大军动手才是。”
燕青道:“此事在我身上,我这便赶去苏州,与石宝将军商议。”费保道:“哥哥安心,兄弟等都在这里专等。”当下燕青留下李逵与庞秋霞两个在这里联络,自己引了数名随从小校,径投苏州而去。
费保差人驾船相送,他那里水路精熟,不一日便到了苏州。燕青到了苏州,便去石宝大营求见。闻得是大王麾下亲信将校前来助阵,石宝惊喜交集,便即亲自接住燕青,寒暄几句后,便请入帅帐内坐定。
燕青初见这石宝,只见这石宝三十岁年纪上下,国字脸庞,浓眉大眼,不怒自威,唇上短髯,目光甚是凌厉。石宝却也在打量燕青,见得此燕青如此人才,也是暗暗惊心。
都坐定后,石宝引见了帐内诸将,燕青一一见礼,方才说起来由。石宝静心听完后,大喜过望,一拍桌案笑道:“大王御旨早到,我等也想解润州之围,只是苦于别无良策,因此按兵不动。今日闻得燕将军计策,如醍醐灌顶一般,此计定然可行。”
当下石宝说做便做,便即发号施令,教三军准备开拔,分三路进军,大张旗鼓掩进,以为佯兵,专引宋军注意,又挑选三千水性精熟军兵随燕青前去,并约定好,一旦燕青那里得手,放火烧了宋军金山屯粮之地后,石宝这里便挥军反击。
燕青引三千军马到了太湖边,费保那里渔夫得了消息,随即聚集二、三百只打鱼小船,一船坐十余名军兵,便一起到了庄前聚齐。
费保见得如此,略略有些惊讶道:“原想调集军马尚需时日,却不想如此快捷。”燕青赞道:“那石宝也是个好汉,当机立断,果毅非常,也不疑我,因此当天便发兵符调军。”李逵道:“那厮武艺如何?”燕青笑道:“我去搬兵,又不是去见识武艺。”
李逵挠挠头道:“稍后便要见识一番。”庞秋霞笑着拍了拍李逵肩头道:“南离大将军武艺乃我军第一人,我哥哥都不是对手。”李逵吐吐舌头道:“这般厉害?俺铁牛还是不见识好了。”众人都是笑了一回。
当下燕青三个并费保四个,一共七筹好汉,各坐一只小船,其余都是渔人与方腊军兵混杂,各藏了兵器,三百余艘小船,尽从小港出发,走太湖水道,透入大江,四散接将去。
当夜月隐星稀,那费保看了天色后道:“临近初冬,早间必有浓雾,待得大江之上雾气弥漫之时,再好下手突袭。”燕青颔首道:“若是如此,大江上便是有官军巡哨船只,便也不怕了。只是浓雾之内,只怕我军船只也会迷失方向。”费保笑道:“那水道我闭着眼也能走个几遭,哥哥不必烦忧,天明看我手段便是。”当下三百余只小船皆在水道港汊内埋伏了,这里接天一望,都是芦苇荡,莫说藏三百只小船,便是千军万马也尽可藏下。
果然待得天明,天色依旧昏暗,日头不见,江上寒风吹来,地气水汽湿混一起,浓雾便起。费保当先领路,便以江上鹧鸪叫声为号,引着三百只小船投大江而来。
周遭船只皆听费保那鹧鸪鸟叫号令,循声而进,居然未曾走失一只,而那费保精熟大江水道,虽是浓雾之内,居然走得毫无偏差,果然如他所说,便是闭着眼,也能走个几遭,教燕青大为钦佩。
那三百只船静悄悄的近了金山水面,船上渔人、方腊军兵都静声不响,只听着费保鹧鸪叫声而进,岸上宋军果然毫无察觉。待得都靠了岸后,燕青当先下船,与李逵两个戴了铁面具,换了甲衣,那三千方腊军兵都上了岸,一起摸进宋军金山屯粮大营来。
却说王进在这里守了三个月,丝毫不见南军动静,手下士卒松懈,他也只能时常巡营提醒。这天一早,他提了铁槊,照例巡营,却不想方才出帐,便见得大营内外皆是一片浓雾,十步之内方才辨得出人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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