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卿闻言,心中一动道:“适才听父亲说了,那扈三娘能烧我大军粮草去,定然城内有她细作。”陈曦真道:“定然是这样,否则如何能这般不着痕迹烧了粮仓去?”
丽卿便细细回想当日与三娘见面之时情形,忽然醒道:“父亲,我知道细作是谁了。”陈曦真道:“却是何人?”丽卿道:“记得那日,裴如海那淫僧曾说过一句,说那贱人便是本州两院押狱杨雄相熟之人,因此孩儿才未疑她,也是这般方才着了她的手。”
陈曦真闻言大怒,当下便道:“好贼子,身在公门竟然与贼寇勾结,须饶不得他!”当下申动公文,急命人星夜送到蓟州府衙。
方府尹接得公文看了,心下大惊,急忙请人来商议,只问道:“这陈统制下书在这里,直说杨雄与贼寇勾结,想那杨雄乃是我这前任留下之人,内里是否别有内情?”数内蓟州通判道:“相公容禀,这陈统制放到蓟州任上不久,也不认识那杨雄,正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定然不会构陷。相公也不必忧虑,差人请杨雄来一问便知。”
方府尹急命人星夜去请杨雄时,却已然人去楼空,问得左右邻舍时,只说两日前,杨雄带了岳丈、妻子并使女,去了东门外岳庙进香,随后便不再见转回。
得了回禀后方府尹大惊,左右皆道,定然是畏罪,举家逃了,方府尹无奈只得下了海捕文书,四下里通缉杨雄一家来。
杨雄一家却去了哪里?原来那日三娘离了报恩寺后,赶到郑鹰等人下处,便教各人收拾行装,都装扮了,待得天明城门开后,分四门各自现行离开蓟州城,教郑鹰等人径回扈家庄去。那鸟雀棚头内只留下几个精细之人照看。
送走郑鹰等人后,三娘转回城内,想到自己曾在杨雄家露面,只恐牵累杨雄,便到了杨雄家内。恰逢杨雄不在家中,只石秀与潘巧云在家。三娘便将烧了粮仓之事说了,末了方道:“我便是官军将要征讨的扈家庄三娘子,只因在贵处露过面,只恐将来官府追究起来,连累了你们,因此今日前来,便请阖家都去我那庄上暂避风头如何?”
石秀与潘巧云两个听了半晌无语,片刻后石秀方道:“娘子,非是俺不愿去投奔扈家庄,只是俺兄长这里有家小,又有官职在身,也不知晓哥哥心意。”
巧云也道:“三娘子,也知你好意,只是家中便是官人做主,须得听他主意。”
三娘道:“也好,既然如此,我便在这里等他回来。”
过不多时,杨雄自从牢中回来,却见三娘在屋内等候,大喜之下道:“娘子妙手回春,我这里尚未道谢来。”三娘道:“休言相谢之事,这里却连累你来。”便在屋内,三娘请了杨雄、石秀、潘巧云都坐了,又对杨雄说了火烧粮仓之事,末了一般只劝杨雄先去扈家庄躲避。
杨雄这里听了后默然半晌后,长叹一声道:“罢了,三娘子与我夫妻有莫大恩德,既然有过交往,那陈统制追究起来,我必不能置身事外,不如早早先避开,免得吃官司。不知石秀兄弟与娘子意下如何?”
石秀道:“哥哥一身本事,却只做个押狱,便是天大的屈才,去扈娘子那里,早晚投托少华山大寨,也能逍遥快活一世,俺自当追随哥哥去。”
潘巧云道:“官人去哪里,奴家自然也是跟去哪里的。只是老父年老,若是实话说了,只怕他那里不肯去。”
石秀却道:“既然如此,我这里却有个计较。”巧云道:“叔叔请说。”石秀道:“此间东门外有一座翠屏山,好生僻静。哥哥与嫂嫂到明日,只说道,多时不曾烧香,便请岳丈同去,把丈丈赚将出来,就带了迎儿同到山上。小弟与三娘子先在那里等候着,当头对面,把这是非都对得明白了,直请丈丈一同去了,到那时候,一应家当都带了出来,丈丈也构不得回城里来了,便只能跟随而去,岂不是好?”
潘巧云道:“正是这般便好。”杨雄道:“既然如此,便以各自行事。”当下杨雄、潘巧云两口儿自去收拾金银细软,石秀与三娘打栓了包袱便先出城来,自到翠屏山等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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