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书房,吴国公看着儿子林安拓,似乎没听到他之前的言论般,皱眉道:“你说什么?”
林安拓将身子躬得更低,道:“逍遥嗨与逍遥宫没有关系,而是和国师有关!”刚说完,林安拓又急忙补充道:“爹,那董策多智如妖,在郢州挥手间将山河社根基拔出,同时致黄弘毅事败退回,现在他来到这里,我怕……”
“慌什么!”吴国公冷哼一声,怒瞪儿子一眼道:“不成器的东西,不论是他厉害,还是他衍教厉害,在我们的地头上就要使他腾不出半点浪花。”
“可是他已经开始搅浑我们杭州的清水了!”林安拓皱眉道。
“搅?缸中之水,再搅,它还是清的。”吴国公淡淡说罢,从木榻上站起,边往书房外走,边道:“而且,万三钱庄是否与国师有关,还有待商榷。”
“还用得着查吗?”林安拓疾走几步,跟到吴国公身后语气连珠道:“除了我们,能有财力开钱庄的会有多少?加之万三钱庄出现后,不久先后从宁州下来几十位商人,其中豪商更不在少数,且无一不是宁州商会那些人,宁州商会乃是董策所创,除了他还有谁能吸引宁商到杭?另外,逍遥嗨的冰酒出至洪州酒坊,而这洪州酒坊背后东家也是宁商,还是董策的发小,得到朝廷售酒令,若说这仍不能证明钱庄与国师有关,孩儿真想不到能有谁了!”
吴国公一直站在书房门口听着林安拓的嘴炮,最后摇摇头,道:“你还太年轻了,难道你没发现,一切与万三钱庄有关的人都是宁州的吗?”
“不正因如此吗?”林安拓满脸不解。
吴国公看着廊外的冰雨,呼出一口白气道:“你说我们杭州权贵,可否有权号令杭商?”
“这自然无碍。”林安拓是想也不想道,可一说完他就愣住了。
“为什么都是宁商?万三钱庄出现两个月了吧,以国师之能,他所能引来的商人何止宁州,并且,他引商人来干什么?瞧瞧钱庄做的事,出钱出人给别人建酒肆赚钱,帮一些贩夫走卒改善生计,最近还和九世子建什么球场,大兴土木,一投便是二十万贯,如此多财力涌入我们杭州,他除了财,能得到什么?想不通这一点,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林安拓真的糊涂了,是啊,这万三钱庄除了钱到底求什么?
忽然,林安拓眼前一亮,惊道:“莫非,想上我们这条船?”
“不!”吴国公突然摇头,冷冷道:“是想让我们上他那条船!”
“啊!”林安拓大惊,暗想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这万三钱庄背后的主子究竟有多大的胆子,居然在他们杭州造船,而且还是一艘能装下整个杭州的巨舰!
“爹,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甘当如何?”
“这要看万三钱庄的主人究竟是谁了!”吴国公的话让林安拓更懵了。
什么意思?爹不是站在越王这边吗?为何还要上他人的船?
吴国公看着林安拓,许久没有开口,他在等,希望这个儿子能早先明悟,可是他等不起了,在林安拓受不了父亲咄咄逼人的目光后,选择了退避。
一下子,吴国公脸上似乎苍老了十岁,浑身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变成了一位慈祥的老父亲,伸手搭在比他还高的大孩子肩上,重重拍了拍。
“越王耗费半生的布置,他已经无法放下,就算他想,他那群血气方刚的儿子也不会同意,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已由不得他,我追随越王四十余载,他的船我是不会下的,但你不同,我由始至终都没让你踏上来,因为你是林家未来,如果事成则以,事败我必自缢,你可取我首级上京面圣祈求宽容,唯有如此才可保我林家世代安康,繁衍不息。”
林安拓不知吴国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站在书房门口愣神了足有半天之久!
如国公府一般的情况在杭州士族府中前后发生着,但与吴国公父子不同的是,有人不屑,有人畏惧,更有人目露寒光!
无论是谁了,万三钱庄的存在就是隐患,继续让它在杭州搅风搅雨必会妨碍到很多人!
然而,就在有人有所行动时,忽然,一则消息惊诧了所有人的眼球。
中都洛阳有人来了!
来者不多,而且都是一群年轻人,但是他们背后代表的几乎是京城士族三分之一的力量!
这群年轻人的闯入十分突兀,此前根本没有一点风声,连他们安排在京城的耳目都没察觉。
什么情况?
所有人糊涂了。
蒋秩安乃礼部尚书之子,亦是如今从国安府走出来的杭州建安使,权限乃是征用杭州衙门中人协助创建杭安院,也就是国安府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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