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不得志的小卒能知道什么?”董策一句话差点让梁景拔刀了。
但梁景有不得不承认,董策所言没错,别看董策现在只是庶民,却得到太后重用,而自己,不过是一个禁军中的小卒,生死还让人给拿捏着,没得选择。
但正因为这一点,但董策顷刻间看出了问题!
大宁御林军,任何一人的出生都是经过严苛审查的,唯有兵籍子弟才有一丝机会,而且极其看重父辈,若你父亲不是御林军,而是一个边疆小兵,要进御林军只能是痴人说梦。
故此,梁景的出生必然很干净,董策实在不知对方为了什么,赌上世世代代的金饭碗?
在这个重视门庭的年代,出生好的人若非迫不得已,谁愿上梁山?
如此一想,能动用御林军暗杀他的,唯有御林军的上层,而项骋犯不着杀他去得罪太后,况且两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那么号令梁景的人,除了虞珑董策想不出另一个。
“不可否认,董掌教我很佩服你,本来你这次来京是插翅难飞,可谁能想到,你竟反其道而行,不仅不飞,反而在雄鹰眼皮下与百鸟争食,把自己陷入险境谋后生,偏偏还让你成功了,着实厉害!”梁景站直了腰杆,俯视董策苦笑摇头,无奈道:“还是一样,有人算准了他们杀不死你,但却没算到,你在最后关头还能看清事态,不离项统领身边,这样的确没有人能奈何你,可是你想过吗,这次你无碍,但下次呢?”
“你的意思我无法理解。”董策头枕在墙上,凝视铁甲卫道:“照你这般说,今天吃饱了明天就不用吃了?”
“哼,两者岂能一概而论。”梁景冷哼一声,董策却是无言的低下头,自顾自的查看伤势。
梁景知道董策是认为自己听不懂,他立即补一句:“你也没错,可你不累吗?”
“这话你不该问我。”董策反驳一句,既而冲对面墙上的项骋道:“项统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说。”
此言一出,梁景顿时心凉了半截!
而项骋则回身扫了一眼董策,既而跳下高墙,来到董策身边,正要开口问话,却见董策将一支染血的箭矢抛给他。
“这箭上血色不对,应该有毒,为了避免剧毒攻心,不可走动,所以先请个大夫给我看看如何?”这番话让梁景心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项骋则打量接住的箭矢片刻,脸色顿时更加阴沉了,冷声对梁景道:“你速速去请位大夫过来!”
“这里距离南市不远,里面有家王氏医馆,主治大夫王鸿煦医术高超,对毒药极为了解,劳烦了!”
“你……”梁景闻言大怒,他岂会不知董策是防止他随便找个人过来应付一下,最好救治不了任其毒发身亡,自己才好交差。
“还不去!”项骋心里可没有这些弯弯绕绕,见梁景发愣,不由咆哮一声。
梁景只能暗暗咬牙,心里含恨而去。
“对了,强弩不可能从城外带进来!”董策忽然补充一句。
项骋一愣,既而立即吩咐一名禁军持他令牌离去了。
又过不久,去捉拿贼人的禁军一无所获的回来,项骋的脸色是异常难看,这次他的脸的确丢大了。
……
阎山与洛河两人小心翼翼的走在大道上,他们早已经从密道逃出禁军的追捕,为了不起眼而分散躲藏。
一路上两人都很小心,毕竟这是京都,除了里坊,外面都是大道,藏无可藏,但正因如此,两人也不会有多起眼,即便遇到现在追来的禁军,他们也能随口搪塞。
然而他们还是没有注意到,一个头戴斗笠的挑夫,挑着两捆柴不紧不慢的向他们走来,当三人檫肩而过刹那间,两人同时感觉身后劲风来袭,没等这二人反应过来,便是眼前一黑!
看到晕倒在地的阎山与洛河,挑夫苦笑一声,道:“臭小子真是到哪都有人惦记,实在让人没法安心啊!”言罢,他便蹲下来翻找两人的衣兜。
大约一炷香后,梁景骑着马在前面狂奔,王鸿煦骑着驴在后面踱步,后者的速度虽然慢,但心里却比前面的梁景更加焦急,毕竟他得知中毒的是董策后,哪里还能冷静啊。
可就在这个心急如焚的关头,偏偏就有人给他找麻烦。
“我说你这匹夫怎如此不小心。”王鸿煦对着忽然横冲出来的挑柴夫怒斥一声。
这声吼,似乎把挑柴夫吓了一跳,肩上扁担前后两捆柴直接脱落在地,刚好成了一个八字挡住王鸿煦的驴子,让其左右调转不得。
王鸿煦一张老脸登时就黑了!
“对不住,对不住。”挑柴夫陪着笑连连道歉,没等王鸿煦再次开口谩骂,挑柴夫突然将一件东西塞到他手中,随后他便听挑柴夫低声道:“这是解药。”言罢,在王鸿煦发愣间,挑柴夫已经拖着两捆柴飞快的退到一旁。
铁甲卫早就知道身后的情况,对此他只是远远看着,根本不急不躁,反而他希望多出点意外,最好等董策死了王鸿煦才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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