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张课的古板与不近人情,只是一种历史养成的习惯,他的宿舍极其简陋,一看就没多少人来光顾,连那几件寥寥可数的行头,与家凤的相差无几,但家凤是出道才3年不到,张课可是老江湖了,但不管怎么说,二人之间总算找到一丝共同点。
安贫乐道,秉烛夜读,无论真假与否,这是唯一可以探讨的议题了。
“张课,你好有内涵哦,这些不是文学书刊吗?”家凤拿起书桌上的明代小说《拍案惊奇》翻起来。
“家工,你是读中文系的?”张课问道。
家凤边看书边答:“是的,还是师范类的。”
“《红楼梦》我读了几十遍,有一个问题搞不懂,怎么一个穷酸贫寒的人士,能有那么大的精力和毅力去数十年写作,难道文人注定是受穷吗?”
搞经济类的重视的视角不同,凡事以利益考虑。
但不能这么直白去评论,否则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欢而散了。
“张课,你懂得不少哦。”家凤先投其所好,夸奖有加。
“家工,哪有你那么专业呢?”他谦让,看得出非常受用。
“可能这是文人的缺陷吧,对钱财之事不太专业,缺乏体力劳动的身板,所以糊口就难了……”
“人都不能活在真空里,还是要生存第一,人生不过寥寥数十年……”按对方的喜好来评点,总归是不会错的。
如此违心而论,只能算作权宜之计;不可能与一个假模假样的庸俗之辈,去做心灵交流;伟大的作品,闪耀着熠熠光辉,青史留名,永不泯灭,价值无可估量,成为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的代表,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揣测。
不如讨论下俗事比较有共鸣。
家凤指着《拍案惊奇》里面的章节说:“古代有钱的商人在外奔波,家里都有貌美如花的娇妻,还有家财万贯,张课是怎么理解古代妇女或美女们是怎么过日子的?”
张课清了清嗓子:“男才女貌、这个才其实是财……古代的三从四德,夫唱妇随,贞洁观念都是建立在财产基础上的,没有钱的家庭就没有多少束缚,可以典当出卖一切……整个社会环境,男人对财产的绝对控制权,达到对女人的束缚与控制。”
直到听完张课抑扬顿挫、有理有据的演说,家凤直呼“高人啊!张课,你可算颇有研究了。”
张课有些沾沾自喜,于是爽快地说:“今天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话已至此,家凤就说了威威厂想争取订单一事,顺便隐约说了武工、施处、厂长等处无问题。
姜还是老的辣,张课缓缓吐出一句:“这些我都知道,我们就是按上面指示执行的小兵……”
家凤感到这个对手不是一般的简单,背脊直冒冷汗,自己是否表达不清,难道死了张屠户,就吃没毛猪,吃业务这碗饭,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其中包含多少无用功、被拒、失望……
是否就此收手,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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