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端听从相宜的话,仍然依附在楚心沫身上,一边守孝,一边等着皇上来接她回京城。
在皇宫内,早上,卯时三刻,皇上来到建平宫,那是平阳皇太后的寝宫,虽平阳太后在身为李皇后的时候就已过世,但依照皇家规矩,他是继任皇上的嫡母,灵位必须住在这东边的建平宫,与安阳太后,就是徐太后在西边的建安宫遥相呼应,建筑雕刻无一差别,只是一个东,一个西。
这东西两个字,却在徐太后心里烙上了深厚的印记,始终抹不去,让她不能自拔。
皇上穿着素服,手臂上缠着白布,祭奠着相宜,在平阳太后的灵位前默默念着心里的话。
徐太后从背后走来,胜者为王的姿态对皇上:“皇上,每日都是先来东边建平宫向平阳太后敬香,再来西边建安宫向哀家问安,是吗?登基八年了,每日都能如此,真是天下孝子的楷模。”
皇上的声音还未从沉重中恢复过来:“依先祖规矩,依次问安,东边嫡母,西边生母,同为母后,无尊卑之分。”皇上中徐太后的心事。
徐太后被中了,心里很不舒服:“哀家很久没有来向平阳姐姐问安了,就与皇上一同向平阳姐姐上香吧。皇上这几日在建平宫一呆就是一两个时辰,多次不上朝,这可不妥。皇上,你这是与平阳太后有何话可呢?”
“相宜姐姐之死,朕无法卸责,向平阳母后祈祷,赎罪。”皇上完,继续默念着心里的话。
徐太后对皇上如此冷漠很不开心:皇上,你宁愿和死去的平阳母后阴阳两隔地话,也不愿和我这个生母多一句吗?
皇上不是不愿,而是与徐太后没话,心思走不到一块。
徐太后的呼吸声重了,那是在生气:“皇上,平阳太后薨逝已久,相宜长公主也魂魄归天,死者长已矣,皇上当尽快走出这悲痛才对!”
“死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朕永远无法忘记平阳母后薨逝时,朕心中被碾压的痛。亦无法释然相宜姐姐落下山坡时,朕心里那千般针扎的痛。那都是挖心的痛啊。朕却只能做到生者且偷生了。”皇上那是咬牙切齿地,也终于对徐太后了一段长话,却是他如何怀念平阳太后和相宜长公主。
这两个人都是被徐太后嫉妒地妒火中烧的人,克制不住喊了一句:“皇上,若是哀家,你的生身之母逝去了,你会是这样心痛吗?那哀家这一生也值了。”
“母后何苦这么?刚才不是朕孝敬平阳母后是孝子吗?”皇上转身,冷淡地:“相宜姐姐去了不久,母后这身单凤独鸣的打扮,太过艳丽,不宜。”
皇上简单的一句话,留下徐太后在建平宫,生气。
皇上走出建平宫,眼皮还是下垂的,他深呼吸一口气,长叹,内心里诉:母后,朕知道平阳母后是怎么逝去的,若是告诉你了,你还能这样如无事人一样在建平宫安然站着?
看来先帝那时,皇上就经历过许多不为人知的经历,也不便出。
徐太后在建平宫,虽被皇上的话气了一顿,但她还是高昂着头在平阳太后的灵位前,展示着她现在的风采:“李秀英,你看笑话了是吗?可不管如何,现在的金碧城,我徐蓉是太后,皇上是我生,这个天下唯我与皇上独尊!你的女儿死了,去陪你,你那个外孙女楚心沫也不再是楚国夫人了!从此你没有什么遗留在金碧城了,除了这个冰冷的灵位!”
徐太后也是咬着牙话,和一个死去多年的人话,和她的假想敌话。
她最后一局话错了。
清州,夜晚,楚家三姐妹守在悲伤的爷爷奶奶身边。这楚氏二老爷够悲惨的,本来农户家里出了个才子,还得到当朝最受宠公主的青睐,被招为驸马,本是楚家祖孙几代的荣耀,可不想儿子媳妇几日之内全部亡故。
楚爷爷是眼睛都哭地快傻了,话都不清晰了,舌头都僵硬了:“我的三个孙女,别回京城了,都留在清州。”
晚春和初秋这些日子也是悔恨自己,她们向楚心沫告别,现在楚家能做主的也只有这个比较懂事的楚心沫了,她在灵堂里面对泪眼婆娑的她们:“三姐,先帝派我姐妹二人保护长公主,可我们没有完成先帝的使命,愧对先帝,愧对长公主。无颜活在这个世上,想就此了断,跟长公主去了。三姐,奴婢不能再伺候你了,望保重。”
楚心沫在等待京城的消息,也不愿晚春和初秋送了命,就令她们不可轻生:“晚春,初秋,我娘亲去世,必定希望我姐妹几人过得好,也希望你们能照顾好我楚家姐妹三人。现在,我姐妹三人在远离京城的清州,是很安全的。可是,你们挺好了,我,楚心沫,必须回京城。”
晚春不解:“三姐,你若不守孝三年,会遭世人唾骂的。”晚春虽慎言,但在楚心沫面前都是直话直的,从不绕弯子。
楚心沫鼓足勇气:“我楚心沫做事,与世人何干?晚春,初秋,相信你们看得出,我娘亲从马上摔下不是意外,也猜得到是谁害了我娘亲。不想为我娘亲报仇吗?”
“三姐,你是想?”晚春猜到了楚心沫的想法,震惊这个八岁的女孩会有如此胆量。
楚心沫誓言:“对,我要为我娘亲报仇雪恨。晚春,初秋,你们追随我娘亲,也有此意,那就听我的,好好活着,要不,留在清州,照顾我的两位姐姐,要不,跟我回京城,去找那恶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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