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事。”
庞淼都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是她有求于他的,他这样倒像是他在拖累她一样。
其实,她是真的没关系。
连夜赶路又不是第一次,八月份的时候跟郁临旋出镖,连着好几夜呢。
那时还是轮流休息,现在她一人一马车。
说到一人一马车,她就更加不好意思了,陆长风自己都没坐进来,而是跟车夫坐在外面的车架上醢。
这一点又让她想起昨日从行宫回王府时,也是这样的,她坐马车,郁临旋坐在外面车夫旁边。
只不过,昨日,郁临旋是因为生气,不愿跟她面对。
而此刻,陆长风却是体贴地为了避嫌而已。
陆长风就是这么干净磊落的一人。
这也是她愿意跟他一起离开的原因。
昨夜,她等了郁临旋一整夜,天亮了,她却觉得自己的世界黑了,看不到一丝光明缇。
人真的很奇怪,想去捂热一颗心,穷尽一生都可能做不到,而让一颗心变冷,却只需要一瞬间。
就那么一个瞬间,似乎所有的坚持都被动摇,所有努力的意义都消失殆尽。
明明这样的等待,她曾经等待过无数个夜,可,或许是她的耐心早已不如从前,又或许是如他所言,他对她太好,她便变得骄矜。
反正,她觉得够了,他够了,她自己也够了。
如果君心似铁,怎么也捂不热,七年如此,再来七年,还是会一样。
哦,不,不是君心似铁,是君心已满,再也没有一点别人的空间,那么,她再努力,唯一能换来的,也只能是“他更加努力地对她好”。
伪善的好,粉饰的好。
所以,她想,还是走吧,在一起,她做不到无视这一切,反而心情越来越郁结,夜里还经常被梦魇所缠。
不想多说,她就留了一条关于跟她父母如何交代的字条给他,这辈子,她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父母了。
她无兄弟姐妹,自小她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如今,两人一天一天老去,她不仅连他们最基本的想要抱个外甥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他们,甚至连作为儿女,呆在他们身边尽尽孝心都无法做到。
每每想起这个,她就愧疚难过不已。
不想连累五王府,也不想连累庞府,她决定先去宫里跟池轻道歉。
当时,她的确是冲动了。
毕竟,被爱,被装在心里,被一辈子念念不忘,不是池轻的错。
她刚出门不久,便碰到了陆长风,陆长风说,他正是准备来五王府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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