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四王府,池轻觉得恍如隔世。
她是带三个小家伙出宫采买些玩具和吃的,路过四王府,便让马车停了下来。
时隔三年多,四王府还是当初的样子,白墙黑瓦、朱门楹拦,依旧气派,依旧很新。
只是,物是人非偿。
她已不是四王爷,顾词初已逝,也再无四王妃。
让她意外的是,一座没有男女主人的四王府,家丁下人竟然都还在。
其实大门开着的那一刻,她就有些诧异了,她以为王府已空。
带着三个小家伙走进门,马上就有家丁出来。
见到是她的那一刻,家丁一下子没认出来,认出来之后又是震惊,震惊完了,便是欣喜,然后就大嚷:“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喊完之后,才惊觉过来自己的话不对,一拍脑门:“哎呀,叫王爷叫习惯了,一激动就…..请娘娘恕罪!”
娘娘?
连他们都知道她马上要被封后的事吗?
见对方作势要下跪,池轻吓得连忙上前将其扶住,笑道:“没事没事,叫王爷挺好,我还希望自己是王爷呢。”
因为此人的叫嚷,家丁下人们都赶过来了。
见到池轻,一个一个都好激动、好开心。
见到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池轻眼窝微微有些发热。
她不知道他们竟然都还在,应该给他们带些礼物就好了。
给银子又太俗了,不好,只能下次再补了。
池轻连忙将三个小家伙介绍给大家,首先当然是六六。
大家一听是六六,都惊叹开了。
“哇,小皇子都这么大了。”
“是啊,离开王府的时候,还抱在手里呢,一晃,都小大人了。”
“长得可真像皇上。”
然后,便是两个怯生生站在边上攥着她裙裾的小不点。
“这两个是六六的妹妹,是孪生姐妹,姐姐叫碧璎,妹妹叫琦玮。”
说到姐妹两个的名字,池轻还有些不顺溜。
毕竟刚起不久。
不对,其实起了很久了。
这两个名字是在她怀六六的时候,郁墨夜起的,说,如果是女孩就叫这两个名字。
这次,她让他给姐妹两个起名字,他就想了起来。
其实,她不是很满意,因为她觉得,既然是孪生姐妹,两人的名字应该比较接近,中间共一个字什么的。
但是,郁墨夜说,不接近才更容易区分,而且,这是他当年想了很久起的名字,寓意特别好,还说什么,最初的,便是最好的。
好吧,反正他总是有理之人,她便随了他。
王府的众人见到姐妹两个更是激动不已。
“好小哦,长得真好看。”
“好可爱。”
池轻看到大家兴奋的样子,觉得如果不是顾忌三个小家伙是皇子公主,他们肯定都要捏小脸蛋了。
“我能回以前的厢房看看吗?”池轻问管家。
这里有她太多的回忆,比起皇宫,她其实更喜欢王府。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管家被她问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您是王府的主人,这样问,是要折煞我们这些下人了。”
管家还跟她解释:“当初,王妃进宫,我们都以为大家要解散了,毕竟王府也没了主人,后来,皇上让王公公过来传了口谕,所有人都留下照旧,月钱每月会让王公公送来发放。”
原来是郁墨夜的意思。
是因为他自己是四王爷吗?
不对,应该说,是因为他跟她都是四王爷。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弯起了唇角。
“娘娘的厢房下人们每天都会打扫,按照皇上旨意,里面的一物一件都未换过,都是娘娘在的时候的样子。”
管家本还想告诉她,这三年里,皇上来过多次。
后来想想,皇上也不是光明正大的来,而是几次夜里被下人们发现,出现在这个女人的厢房里而已。
所以,他还是决定不多言的好。
刚开始,他们还吓坏了呢,那个下人去禀报顾词初,顾词初说,是皇上,让大家不要去打扰。
所以,后来,只要看到,大家都会立即消失。
只是,他们很疑惑,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想来,当初,皇上是因为思念这个女人吧。
听说这个女人被关了三年。
看她那么瘦,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吧。
想到这里,管家又不禁多问了一句:“娘娘午膳在府里用吗?”
池轻怔了怔,没想到管家会问她这个,回头,笑道:“好啊,很久没吃府里的菜了,还真有些想念呢。”
见她竟然爽快应允,管家特别开心:“那在下就去通知厨房。”
“嗯,好。”
六六看到院子里有个秋千,扯了池轻的衣角:“娘亲,我带妹妹去荡秋千。”
池轻有些犹豫,怕三只还小,无大人在不安全,便哄劝道:“好,等会儿娘亲带你们去荡,先陪娘亲去厢房看看,好不好?”
两个婢女听到,连忙过来牵了六六和姐妹两个的手:“娘娘放心去吧,奴婢带小皇子和小公主去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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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轻感激地点点头,便独自一人去了厢房。
果然一切如初。
就连茶壶跟杯盏摆放的样子都是按照她平素习惯摆的模样。
而且,茶壶里竟还有热茶。
想必下人们每日过来换。
环视了一圈后,她径直走向壁橱。
打开,她蹲下身抽出最下一层的抽屉。
里面的物件入眼,她眸光敛了敛,怎么不见了?
她放在这个抽屉里面的发簪、药瓶、和衣服,怎么都不见了?
其余的东西都在,唯独那三样不见了。
发簪是去江南的时候,郁墨夜送给她的那枚双蝶金钗。
药瓶也是郁墨夜给她的,装避子药的,避子药被她拿去怡红院卖了,药瓶她特意留了下来。
衣服是在江南成衣坊比赛的时候,他用剪刀剪了破洞,并用黑墨画了花枝的那件。
怎么就不见了呢?
她记得非常清楚,她可是特意都收在这个抽屉里面。
难道是她记错了?
她又开始在壁橱的上面翻。
“在找什么?”
男人的低醇的嗓音突然响在身后,着实吓了她一跳。
她回头,便看到郁墨夜长身玉立在门口。
拍了拍胸口,她松了一口气,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我跟樊篱在京城查一件事情,路过看到你停在王府门口的马车,便进来了,你在找什么?”男人举步走了进来。
“我……”池轻咬咬唇。
“是找我送给你的发簪和衣服吗?”男人又问。
池轻一怔,本想说,你怎么知道,旋即就恍悟了过来,伸手指着他:“难道你拿去了?”
是了,就是他,若是王府的其他人拿的,怎么可能就独独拿那三件?
男人唇角一勾,笑得绝艳,走过来自身后将她抱住。
“的确是我拿去了,但是,我又送给你了。”
“什么?”
池轻听不懂。
“你不知道,衣服倒还好,比较容易烧,那发簪跟瓷瓶根本烧不掉,没办法,我就将两个绑在孔明灯上放给你了。”
池轻反应了一会儿才终于明白过来。
这个男人以为她死了,然后,将这些东西都烧给她了,所以……
“所以,这些都没了?”池轻觉得自己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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