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人带着厉凌和桐子往庄园深处走去,绕过一个大花坛,来到了那幢巴洛克式别墅前。
四层高的大洋楼,门口站着几个黑衣人,有华人,还有白人。
进别墅电梯之前,仆人先带着他俩进了一间小屋子,让一部仪器给全身扫描照射了一阵,确定厉凌和桐子身上没有任何危险物品后,仆人才带着他俩进了电梯,擎下“3”。
“麻烦二位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到了三楼,一出电梯,仆人对厉凌说罢,便推开电梯对面一扇严实的红木大门。
大门口摆着一对铜兽,看其状貌应该是狻猊和椒图,具是辟邪化煞镇宅的瑞兽,这楼道或电梯直对宅门,向来有“穿堂煞”之说,在门前摆上两只瑞兽的确是一个稳妥的化煞手段。
不多时,大门打开,仆人从门内走出来躬身道:“两位先生请进!”
厉凌跨步走上前,一入得大门,那一瞬间的金碧辉煌之势和浮奢之气便让他打了一个寒噤。
这是宫廷龙楼凤阁,还是天宫凌霄宝殿?
不,亦中亦洋,亦古亦今,恍若宫廷的奢靡浮华,处处可见的古罗马内饰风尚及精美雕饰,让厉凌只觉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或是自己穿越了?
这明明便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欧陆皇宫,巨大而造型奇异精致的吊灯,将这宫廷映耀如白昼。
天鹅绒的地毯铺满整个大堂,精美高雅的流苏黄窗帘点缀着宽大而茵翠葱葱的幔帐,竟又似让人一入绿野芳菲的极乐仙境。
大堂内一部古董级留声机正播放着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配上这副宫廷盛景,实在是经典留驻眼耳。
这宫殿般的大堂处处可见红木家具和制品,大堂正中央,是一方近六米长的红木大桌,围着红木桌坐着六个男子,五个华人,一个白人。
而站在红木大桌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华夏右衽长衫的华人老者,看样子六十来岁,面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厉凌望了望他,心下登时一诧。
红木桌上摆着一桌扑克牌,还有好些博彩筹码,很明显这里正有一副牌局。
围桌而坐的六个男子中,为首的一位男子,年约四旬,皮肤白净,留着一副很精致的八字胡,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气度颇是不俗,举手投足间皆是一股震慑满堂的气势。
且此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和三师兄一样,厉凌一眼便看出来,这个应该就是Boss的中年人,乃一暗劲高手。
这男子下方,围着大桌左右两侧坐着的另外四个男子,都是四、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其中一个络腮胡壮汉,甚是面熟——
“唐百万!”厉凌在心头喊出了这个名字,那个当时为了一碗籼米、让家人把玛丽父亲打的头破血流的同胞!
唐百万似乎也看到了厉凌诧异的神色,向他微微一点头。
四个男子中,那个四十来岁的白人脸上挂着一缕邪邪的笑意,看起来很像《飞越疯人院》的男主角——杰克-尼科尔森,那种半神经质的特质不用说话和任何表情、都能从脸上看出来。
除了这个白人,这唐百万等三个中年华人,厉凌看得出来,都是练家子。其中那个黑黑瘦瘦的中年人,也是个暗劲期的高手。
这地方果然卧虎藏龙啊!
因为,在这四人之上,靠近那Boss——为首男子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华人男子。这个人厉凌特意多打量了他一番,心头兀自吃惊不小。
只因此人气场大异于常人——他头顶冲天而起一阵弊妄之气,气势五尺笼人。有这阵异象在身,很明显,此人不但有五弊三缺悬顶,还修炼了某种伤天道的奇门邪术!
鲁班术木匠也有五弊三缺,但他们发散的气场却是和常人一样。因为鲁班术本身对人的命数是没有冲克的。
世人所谓的“学了鲁班术没有好下场”、“对人有冲克”是指木匠施展鲁班术念咒时、咒语对人的反噬。
但一些江湖术士,尤其是修炼过奇门邪法、蛊降之术(便是所谓的“邪门歪道”、妖法)的人,因为这种术法本身就对人有冲克,有的邪术甚至要以吞噬人的气血来产生煞应,所以,时间一长,他们发散的气场自然就会迥异于常人。
而此人气场如此殊异,很明显,他一定是个修炼过奇门遁甲邪术的江湖术士。
可这也并未真正让厉凌觉得有些什么——真正让他有些心神不宁的是,离红木桌不远处、站着的那位身着长衫、看似一个老管家的华人。
此人眼中那渗人肌骨的精光,以及他太阳穴有些塌陷的外征,让厉凌良久不能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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