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此作想,面上微微一笑淮王颔首表示赞许之意:“龚侍郎亦是眼光深远,此番一本王也清楚了许多。此战当以堂堂之阵对之,以我大唐的地大物博对他南汉的地广人稀当可操必胜之算。
“好,好一个地大物博对地广人稀,好一个堂堂之阵,王爷果然高见。”李从嘉话音刚落韩熙载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他和张从久议事已毕,这边到得近前便听见淮王之言,不由暗暗头,倘若真能如此自己就可以稍稍安心了,当下也是出言称赞缓步而来。
“哈哈哈。韩大人谬赞了,此皆乃龚侍郎的见识。孤不过顺之而罢了,岂敢因此当大人之赞?倒是惭愧。”李从嘉爽朗的一笑谦道,倘若能借此次之事与韩熙载打好关系确实不差,那可是宰相之才。
“王爷不必过谦,此言乃是真知灼见,只要王爷可以一力行之必可为我大唐为陛下建功立业,王爷亦可在第一才子之外再多一个名将之称,可谓文武双全。”韩熙载依旧笑道,边镐张从久都乃是大唐老将,尤其前者,论及用兵只在刘从文之上,他怕的就是李从嘉会像楚王李景达一般刚愎自用不听人言,真正临事却又慌张起来。
“韩大人再如此,从嘉可要无地自容了,想从嘉年幼学浅,岂能荷三军上将之任?此次乃是父皇信重定要谨慎为之,昨夜上便曾谆谆教诲,战前要向韩大人多多请益,战时则与都虞侯张将军多加商议,兵家之事关及社稷之重,切不可任意妄为。”李从嘉坦然言道。
“陛下圣明,亦是目光如炬,不过以下臣所见,王爷才思敏捷临危不惧,再经历练当可有名将之姿。”韩熙载闻言隐去笑容正色道,昨夜他从兵部议事回去之后也将日间威国公府门前发生之事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李从嘉绝不是真醉,他是借酒做势,这背后当有着很深的心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够在千军万马面前有着如此的表现,而且对大唐一片忠心孝心可嘉,真就为帅也未必不能,其实今早他来前对淮王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再见如此更是欣慰。
“从嘉不过韩大人,现在便要向大人请益,还请指教。”李从嘉微笑摇头又再言道,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王爷放心,微臣定当知无不言,王爷请看,此乃战前士卒的调动与粮草调运及行军路线之详细。”韩熙载闻言了头,便从袖中取出厚厚一封信纸递在了李从嘉的手中,其上皆是密密麻麻。
李从嘉接过便在大堂上观看起来,在或是电影电视之中看战争只能看见起激烈或是惨烈的一面,但当你真正成为战役的指挥者之时,所要了解的就是千头万绪,士卒如何编成,粮草从何处调运,如何运输,在何处集结,行军大致要有几日,宿营几次,安营扎寨之时当以何地为先?实实在在是极为繁复,当然此时淮王对此有着极大的兴趣,因此读来绝不嫌枯燥反而是津津有味乐此不彼。
一边看李从嘉的问题还很多,韩熙载便在一旁做出详尽的解释,如此有着实例在眼前还能使得淮王的理解更加深刻,一个勤学好问,一个无所不答,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很快的流逝过去,直到龚清又来请二人用饭李从嘉才反应过来此时已然是午时一刻了。
和韩熙载一起用了午膳,饭桌上两人倒不再谈兵家之事而是聊起了全唐诗,李从嘉的一句“温飞卿句秀,韦庄骨秀”之言让韩尚书很是推崇,温八叉固然是才华横溢,但其词却未免有些华丽有余写实不足,这是两人一致的看法,当然李从嘉所言的这句话是还缺一段的,那便是“李后主神秀”,如此一来这午膳二人亦是吃的津津有味。
之后李从嘉就没有再打搅韩尚书了,而是将他为自己准备的厚厚一摞兵书战例带回去好好细读,兵部诸事繁多,也不是为他六皇子一个人开的,韩熙载能够一上午都在陪着他已经是例外了,约好明日一早淮王依旧此时前来,韩尚书便亲自送李从嘉出门。
“伯年,王爷不愧才思敏捷之名,与这战事之中亦能举一反三,假以时日当可独当一面,看来此次南征你我可以松口气了。”看着李从嘉远去的车仗韩熙载对身边的龚清言道,整个上午的问答之中他是可以查知李从嘉的好学与敏锐的,所问的问题也都在子上,而且他的谦逊也会使得教他的人感觉极好,故才有此言语。
“大人,早前淮王便有风流不羁之名,今次来京又有闯宫之举,昨日更敢于威逼三大统领,原本以为会有飞扬跋扈之状,却不料还是如此的谦虚抑己,才子之名当之无愧,陛下此次是慧眼独具了。”龚清亦是颔首言道,今日的淮王给他也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好了,将帅一事已然不用操心,你我还要好生谋划准备充足,这一趟南征我大唐定要必胜方可。”韩熙载完便转身而回,龚清则是跟在身后,战前那些具体详细的准备工作亦是兵部的职责。
车厢之内李从嘉还不忘看着韩熙载为他准备的情报,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两军交战战情为先,想要了解敌军就必须了解对方的主将,此时淮王看得入神的正是南汉宁王刘从文的过往与战例,忽然马车颇为突兀的停了下来,似乎有不少人来到了自己的车前,异口同声的喊道:“参见上柱国龙虎大将军,南征大元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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