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华终日混在街上,自然练得好口才,又对这张老先生存着感激,当下一五一十将武植因为妻子名声不好从清河搬到阳谷,因为窝囊丑陋天天被人欺辱,最后连浑家都和县里的西门大官人搅在一处。
“嘿!这西门庆真是该死!我恨不得一掌劈死他!”那中年仆役听到此处愤愤不已,一掌拍在一颗碗口粗的树上,那树竟吱吱嘎嘎断裂开来,将鲁华吓得几乎哭出来。
“阿福莫要吓唬小儿……”张老先生显然对此见怪不怪,示意仆役放开鲁华,“如你所说,这武大平日任由人欺辱,若非遭遇狼群,只怕还要隐忍?”
叫做阿福的仆役却道:“老爷,侠客平日雌伏,一怒拔剑倒是应当,只是这人雌伏的厉害,已经伏成乌龟啦!”
张老先生捻须微笑:“百闻不如一见,张福,我们也去迎接打狼英雄。”
村人早截住牛奋的毛驴,粪车里的粪早已倒掉,装上连同灰太狼在内的三十多条狼尸,腥臭比方才的那些大粪更甚。
若按照一般道理,大家自然会把膀大腰圆的牛奋当做打狼英雄。不过牛奋经常给石佛镇送粪,只有武植是个生面孔,因此许太公倒没有认错,看着脑浆迸裂的灰太狼尸首,不禁赞道:“也只有大郎这样的英雄哥哥,才有武都头那样的好汉弟弟。”
呃,不是“你便是那好汉武松的兄长”或是“你与那打虎武松竟是亲生兄弟”这样的疑问句,真的好开心。
不过,武植却更关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狼这种东西,怎么会成群结队在村镇周围围攻路人,难道是方寸为了加大任务难度,已经到达毫不顾忌常识的地步了?
与其说是不相信,还不如说武植是不愿相信这个自己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世界竟然是方寸造出来的,他前身之一倒也听说过“缸中之脑”之类的故事,不过也只是作为一个脑洞一笑了之而已。
于是他便问许达村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最重要的是,为什么狼群都快到镇上了,这些人却见怪不怪。
“这事附近谁人不知?”一个刚才起便一直跟在身边的老先生接口道,若非自己形象不佳,武植还以为这一直看自己的老先生有特殊癖好,“许太公家中半年前产下一头小羊,因浑身羊膻味飘十里,便被人称为‘美羊羊’,附近盐碱地里的狼都被它召来啦。”
整个大宋都崇敬读书人,武植也不例外,对老人唱个大喏道:“多谢老先生解惑,敢问老先生大名?”
这人自然就是询问鲁华的张老先生,当下捻须道:“好汉何须如此客气,老夫姓张名叔夜,表字稽仲,乃信州人士,不过是个半入黄土的老头子而已,当不得好汉大礼。”
尼玛!武植吓得差点被摔倒,梁山泊还没聚起来,怎么梁山终结者张叔夜就来了?
本来方寸给予的第一个主线任务就是选任意一方加入,但现在系统增加难度,让自己面临着一种两难选择,如果选成为匪寇,那么自己的女儿武迎儿就要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而如果选择加入官府,自己的弟弟武松此时已经和后来的梁山贼首宋江关系不错,时间长了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自己还是掌控能力太差,无法寻得一个两全法啊。
只是不知道自己在这里遇到张叔夜,是方寸的安排,还是张叔夜本人的意愿?武植使劲摇摇头,将这些想法驱赶出去。
毕竟自己现在还无须做出选择,无论自己是投靠官府,还是落草为寇,讨好张叔夜总是没错的,就算自己真的被逼上梁山,到时也可扯上张叔夜这条线接受招安。
于是,武植靠着扑街的记忆勉强和张叔夜一路说说笑笑,讲些眼下这些盐碱地的治理之道,于是难免扯到黄河河务,不由得又扯上王安石变法。
张叔夜见多识广,虽不会觉得震惊,但也暗赞武植所知十分广博,居然连拗相公变法利弊都能略知一二,而且姑且不说在理不在理,但贵在知识体系连贯,显然并非白丁,想到此人又是打狼英雄,心中不由得又高看几分。
不过放在牛奋、许家兄弟眼里就不一样了,这张老先生一看便非凡俗之人,说不定便是什么致仕的官宦,自家武大哥哥居然能与他谈笑自若,这可比杀狼王让人震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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