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壑巨大,弯弯曲曲的,却是没有流水,于是便谈不上什么青山流水之类。
沟壑某处迂角,韩山嵬踱步,陷入沉思。他的身前是一块巨大的山石,挡住了上山的路。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上山,但是他却知道他一定要上山,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那是一条绝路,大石阻碍,无法逾越。
伸手划过巨石,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很光滑。再抬头看去,韩山嵬便知道此石无法攀登。
双手负背,慢步而走,发出嗒嗒之声。不知何时,韩山嵬破损的衣物已然焕然一新,犹若新装。**的脚掌早已被一双崭新的靴子包裹。若非少年苍白憔悴的面孔,那此间的他必然被人当作山野游戏的贵人。
“我…好像明白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走到山石之前,少年没有再次移动脚步,而是停顿下来,低声喃喃,似有所悟。
少年凝视大石,浑浊的双目渐渐清晰,撕裂了笼罩许久地迷惘。
“我…懂了。”
韩山嵬抬起头来,看向天际,他的双目深邃如渊,望向不知处。
“你明白了什么?”
半晌,寂静的天地被打破,一道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响起,盘旋四方。
听到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韩山嵬的身形微微一颤,随后摇了摇头,颤声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如何说懂?”
“正是不知,所以才懂。”少年开口陈述道。
言罢,天地再次寂静,宏大之音隐匿,唯有韩山嵬一人负手而立。
“嗯!那你上山罢。”宏大的声响再现,没有丝毫感情。
当那声响落下,韩山嵬身前的那块巨石缓缓消逝,露出了被遮掩的小道。
韩山嵬已有所明悟,因而他没有迟疑,拾步而上。
小道很小,很窄,但并不妨碍韩山嵬的行走,因为小道的坡度很缓。
小道两旁的树木却是已经消失,唯有那些野草闲花开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韩山嵬的脚步很慢,他谨慎的迈出步伐,走在小道上,看着有些滑稽。在他的感知内,数十天过去了,但是天却没有黑的迹象,而韩山嵬也没有感觉到饥饿。
对此,韩山嵬没有觉得奇怪,以前的惘然行走,他不知原因,但如今的他早已明悟缘去由来,自然没有什么怪异之感。
小道开始陡峭惊险,低头看去,是深不见底的崖谷,让人平添了些恐惧。
韩山嵬的脚步还是那般,很慢,但是很坚定。
他的身形有些佝偻,那是他的目光要放在脚下,不敢望向高处。此举不是惊惧,而是遭受了血的教训。
此间的韩山嵬不复山下的潇洒,有些落魄与疲惫。他的衣物早已破损,只能堪堪遮掩,一只靴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微风吹起,破碎不堪的衣物飘扬,露出一道道血迹斑斑的伤痕。
自他上山以来,唯有小道可行,起初是有禁制存在,让他无法离开,而后则是一面峭壁,一面依然是峭壁,好似上天将陡峭的山壁微微那么一折,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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