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虽然说路子昕高攀了自己儿子,可却不糊涂,怕是她儿子中了状元,到底有个“庶”字压在头上,也有些难办呢……
所谓世家大族,最看重的便是一个“嫡庶有别”,最怕乱了祖宗规矩。
嫡长嫡长,齐玔既不为“嫡”也不占长,若想求娶路子昕,确实该好生谋划一番才可。
于是她叫来正在温书的儿子,问道:“玔儿,你觉得路家表妹如何?”
齐玔生的倒一副俊俏模样,唇红齿白的,颇有些风流公子的影子。
可不知是不是被齐二夫妻两个宠的厉害了些,许久未曾出门也没有走动的原因,面色白的有些不正常,隐隐还有些青白,是个病弱的面相,脚下步子也虚浮不定的很。
身材亦不是多么挺拔,颇有些肥壮,个头也不大显眼,和父亲齐二爷站在一处,虽也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君,却只到他肩膀而已。
齐玔本来正在读悄悄夹在正经书中的话本,刚好是兴起高潮处,没成想母亲身边的丫鬟却过来说,“夫人让奴婢来告诉少爷一声,有事儿要问少爷,如今正在厅里等着呢”。
他拖拖拉拉收了书,摸了摸那丫鬟小手,到底不能久滞,这才不情不愿地磨蹭了过来。
“父亲,母亲。”他礼也不行,直朝二人随便叫了声,便大剌剌坐在一旁空着的椅子上。
先喝了口茶,齐玔这才转向齐二夫人,“母亲,你有事找儿子?”
他面上不高兴的神情十分明显,“儿子正读书呢,有什么事非得让我亲自来?叫丫鬟通传一声便得了。”
“你看看你,是不是昨夜又熬夜了?读书要紧,可也要注意身体才行啊!”
齐二夫人看着儿子眼下的青色,十分心疼。
“昨夜是谁伺候的玔儿?”她转过头,问刚刚和儿子一道回转的丫鬟汀兰。
汀兰是个模样齐整的丫鬟,细白肌肤瓜子脸儿,身姿袅娜纤弱,柳叶眉下一双长眼十分艳丽,端的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儿。
她往齐玔方向斜瞟了一眼,面色还有些尚未褪去的潮红,笑的颇有些意味深长,一把软软糯糯的嗓音就从水润丰盈的红唇里钻了出来。
“回夫人的话,是少爷房中的眉黛伺候的。”
齐玔刚要使眼色,奈何汀兰话已出口,便只好道:“母亲,眉黛伺候的很好,是儿子自觉科考将近,心中着急,不免看的久了些。”
“你着急是你上进,可她们没劝住你就是她们失了本分,你也不用求情,我还指着她多照顾你,怎么也不会罚的狠了,只是给个教训叫她们都长长记性罢了。”
齐二夫人不让他再说,示意汀兰出去,剥了颗葡萄喂儿子吃了。
齐玔想想,一个丫鬟而已,左右不过是罚些月例银子打两下而已,回头他私下贴补些再买些药膏就行了,何必多费口舌,便不再开口为眉黛说话。
“母亲说的是。”他点头道。
“玔儿,你母亲说的对,可不能太辛苦伤了自己个儿的身子。明日我就找你大伯母去,让她多拿些参片给你补补。”
齐二爷平日里是个混的,但在儿子面前一丝一毫的脾气亦无。
齐玔进门这么久了,除了那句“父亲”,看也没往他老子那里看一眼,齐二爷也不甚在意。
他陪着一脸小心,不等齐玔说话,端着笑脸又问:“你觉得昕丫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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