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确足够隐秘,只是,难道真要躲躲藏藏一辈子吗?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孟寒心依旧有几分不放心。
“这样的府邸,在这商郡共有三座,只是,狡兔之穴,终究只是下下之策……”公孙鞅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其实,他若是孑然一身,慷慨赴死自然是舍得,而如今,为了整个卫苑,他却不得不放下尊严,成为东躲西藏的宵小之辈,心中不由有些愤然。
不过,此番乃是游玩,来路方长自会寻到机会,故而稍稍开了几句玩笑,二人又渐渐放松了下来,暂且不想那烦心之事。在商郡,公孙鞅曾派人购下了一处田庄,由副庄主魏缶管着收益,倒是赚了不少的银子。
想到魏缶这人不过秀才出身,并不可靠,因而此番前去,公孙鞅打算隐姓埋名,探一探田庄的真实模样。若是躲在商郡,这田庄便是他们最大的收入来源,因而,自应好好地了解一番,心中才算踏实。
来到田庄时,已到了午后,早秋的阳光依旧有几分毒辣刺眼,孟寒心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田庄中种了些葡萄,此刻熟得刚刚好,仿若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紫色水晶,挂在那碧色的藤蔓之上煞是喜人。看来,今年也是个丰收年,公孙鞅心中自是有几分欣慰。
一路在田埂道上散着步,远远看见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老妇人,牵着一个年方十七八岁的少妇,对着他们迎面而来,少妇的背上,还趴了一个小娃娃,兴许是害怕孩子被吓着,少妇每一步都迈地格外小心。
“你好!”远远的,孟寒心挥手打了个招呼。
“你好啊!”远远的,来人也回了一个,声音略微有几分粗哑,却也嘹亮。
渐渐的,四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孟寒心这才看清,那少妇瘦得竟似皮包骨一般,锁骨高高耸起,肤色黯淡无光,而身后的小娃娃,更是脱了人形。而身旁的老夫人,虽是人到中年有些发福,面上却沟壑纵横颇为苍老,而其实,却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
这本是一个丰收年,这对婆媳之所以会瘦成这般,兴许是得了什么病吧?这样想着,便已擦肩而过。而后,又逢到了几个人,竟也是个个瘦骨嶙峋,但一番神情却清明而又淡定,不似中毒,也不似生病,倒像是长年饿成这般的。
据公孙鞅所知,这个田庄土地肥沃,遍植瓜果,本应是一处富庶之地,这里的子民缘何如此憔悴,难道竟是受到了迫害?想来,这副庄主总是换着花样上供果子,税款也一次也没有落下,他只道是魏缶办事效率雷厉风行,给下了不少赏钱和绸缎,如今看来,兴许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看来,是时候打听打听了,很快的,前方来了个赤足的大汉,看着他们微笑点了点头,而这时,公孙鞅突然绕到了他的面前,施施然地抱拳揖了揖。
“请问,这里的租子,一年需要上缴多少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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