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嬴驷一进门,便甩给县主一个大大的耳光,长门县主还未反应过来,右腮已然高高肿起。捂着刺痛的面颊,长门县主吃惊地看着嬴驷,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嬴驷但觉厌烦无比。只是,终究,她还是自己的远房妹妹,因而挥挥手让她离开,也算是留下最后一丝薄面。
长门县主本是一个识时务的,捂着脸慌慌忙忙地离开了,此情此景,公孙鞅心底反倒有了几分莫名的畅快。只是,此番嬴驷前来,难道就只是教训妹妹这么简单吗?他可不像是一个随随便便就想要多管闲事之人,难道他对心儿竟还有余情吗?
但若是有余情,又为何非要至心儿于死地?那日,对外宣称要将心儿送至锦华斋,结果却是遇匪差些身死,而郊外一派荒凉,又哪里来的什么锦华斋呢?这样想着,公孙鞅心中微怒,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维持一个得体又清雅的笑意。
“公孙公子,坐吧。”公孙鞅刚欲道别,冷不丁嬴驷却提前开了口。毕竟,嬴驷贵为太子,自己又为官在朝,也是万万不能忤逆的,无奈,留下便留下罢……公孙鞅微微揖了揖,又生生的坐了回去。只是,心中虽然纠结,面上却依旧不显,笑得云淡风轻。
“本是想把长门妹妹许配给公子,但这一闹,怕是不成了,还请公子莫要笑话。”
“长门县主真性情罢了,只是鞅对她并无情分,自是不愿耽搁了县主的大好青春,还请太子另选他人。”
“不说她了!”嬴驷玉手一挥,“说说你所谓的变法,此事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本宫倒是有了几分兴致,想要听上一听。”
“这……鞅便却之不恭了。”公孙鞅恭敬地抱了抱拳。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转眼已到了深夜,待到回到卫苑,却已是月挂梢头,繁星满天。轻轻推门而入,但见小小的院子中,枯坐了一个身姿窈窕的倩影,在月光下愈发的朦胧而又美好。
“公孙公子?”似是觉察到了些什么,孟寒心微微侧首,侧颜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愈发温婉而动人,又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感伤。
“心儿。”公孙鞅快步上前,轻轻环住了孟寒心的肩头,一股少女特有的馨香在鼻尖氤氲散不开,一切烦恼也随之烟消云散。
“你执意要变法?你可知,你走的是怎样的一条道路?”
“我的道路我很清楚。”公孙鞅的语气略有几分生硬,“我走的,是一条其他人从未走过的道路,虽然布满了荆棘,但我依旧要坚持走下去。”
“那如果失败了呢?如果招来了杀身之祸,你,会后悔吗?”
“我心,一向言出必行,心儿你可知晓?”
“我……唉,那就依了你吧……”孟寒心微微一笑,笑得酸涩而又略有几分无奈,直到方才,她才忆起他就是那个作法自毙之人。
看着公孙鞅眼底的坚定,再回想起前世课本上商鞅作法自毙,五马分尸的结局,心中莫来由一疼。是啊,历史使然,商鞅注定要变法,注定要承受代价,自己的几句轻描淡写的规劝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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