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所有人面前都唯唯诺诺紧张,唯独在杨青帝的面前无法无天,大概是我心里明白,杨青帝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对我发脾气吓唬的我的人。
“青衣,我说你捡什么瓶子,那玩意儿能赚几个钱?你哥无所不能你知道不?这个月给你打一千块买新衣服?哈哈哈,你哥现在不差钱……”杨青帝的声音吊儿郎当的传来。
我把电话拿离了耳朵,杨青帝很多时候比一个更年期的大妈废话更多。
“喂喂喂,青衣?你听见哥说话了吗?密西密西,青衣?沙拉黑哟巴扎黑?青衣……我靠,张老头这电话真不靠谱哟……”杨青帝还在胡言乱语,我裂开嘴角,傻傻的笑了出来。
张志健接过电话,本来就黑的脸被杨青帝这么一说,就变得更黑了。
“小子,你皮痒是吧……”张志健和杨青帝很熟悉,当年,他也是杨青帝的班主任。
“嘿,一坛子你自己搞的米酒……”张志健继续和杨青帝讨价还价。
“老师,我……”张志健还在和杨青帝打电话,我突然开口说道。但开口之后,我也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他脸上有黑线?
“好了好了,挂了!杨青衣也是我学生,就这么说定了,一坛子米酒,两只活箐鸡。”张志健说完,便挂掉电话。
箐鸡是一种长着彩色尾巴的山鸡,味道十分鲜美。但抓捕不易,也只有杨青帝这种光着脚丫都能在山林中跑二十来里的人,才能抓到活的。
我知道,杨青帝是在担心我,所以婆婆妈妈千叮万嘱要张志健对我多多照顾。
“怎么了?是不是疼?”张志健走过来,看着我已经缠上纱布的手,问道。
“这女娃子硬气,这种缝针不打麻药还能打电话。”医生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此时也对我称赞到。
被长者这么一夸,我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感觉到头晕晕乎乎的。
“咦,老刘叔,这孩子不对啊。”张志健发现我的异常,对医生问道,原来他和这个医生相熟。
“是有点不对,脸色惨白,而且……”老者伸手搭上我的手腕,急忙问道:“娃娃,你不舒服?”
“我……我头晕。”我从实回道。
“是不是失血过多啊!老刘叔,你快看看……”张志健焦急问道。
“这娃娃口子没流多少血啊,我看看……”医生搭上我的脉,已经在查探了。
“呃……娃娃,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吃饭?”
听刘老医生如此一说,我脸一红,害羞的点了点头,中午食堂吃下的那几口,根本不够。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饿得头晕?
张志健要我去他家休养,我坳不过,只得应了下来。
于是张志健叫来了他的妻子,说是要搀扶我。
师母是一个很朴实的农村妇女,看着我手上的纱布,再听张志健添油加醋说了我的遭遇,心疼得一定要背我。
我捡瓶子的编织袋,也被张志健拿起,悄悄的跟在后面。从头到尾,他都没提过这事,也许是顾及我的自尊心。
关于这,我倒是无所谓,奶奶经常把贫食自力百业不贱挂在嘴边,杨青帝也经常说,能养活家人捡垃圾铲屎他都干。
师母给我下了一大碗面条,后来还加了两个荷包蛋在上面。
我吃完之后才发现,这大碗应该是给张志健的……因为张志健这会儿正端着一个小巧的瓷碗看着我,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那荷包蛋是师母后来才给我加上了。
我躺在床上没法入睡,这是张志健女儿的床,他女儿去北方的城市念大学了。
“呯!”一声巨响惊到了我。
我是和衣而睡的,连忙下床穿上鞋子,准备打开门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呯咚!!”
正当的手放在门的把手上的时候,门突然被什么巨力撞开,我丝毫没有反应的余地,先是头被门狠狠的撞了一下,又瞬间被推到墙上,背部猛然的撞在墙上,此时被门和墙壁挤压在中间,我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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