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亲一听潘水莲这话,当下不敢有一丝怠慢,尤其是我母亲紧张的额间汗都冒了出来,潘水莲蹲下身摸了摸小黑狗的脑袋说:“待会可就要麻烦你守着门口,千万别让这女鬼冲出门,不然你小主人的魂魄可就要遭殃咯。”
小黑狗一听到女鬼二字,原本温和的狗脸顿时龇开了,冲着被定在墙上的我旺旺叫了两声,转身就朝着屋门跑了去,一双乌黑滚圆的狗眼透着些绿光,瞧得人心里直打颤。
潘水莲看了眼小黑狗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一口咬破自己的中指,伸手直接点在我的眉心上,另外一手刺啦一声就将原本贴在我眉间的黄符给撕了下来。
黄符一被揭下,原本隐隐散着的金光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潘水莲抵在我眉宇间的那一点红血,潘水莲开始嘴念咒语,眼睛一闭,大喝一声:“起!”
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潘水莲中指抵着我眉间,而我就像是一片没了重亮的羽毛,随着潘水莲手指的动向,整个身体就这么缓缓地朝着滚烫的大锅漂去。
大锅里的冷水此刻被烧的咕噜咕噜翻滚,里面的香油时儿溅在四周的地上,发出刺啦一道道声响,足见这水的温度已经达到了一个足够的高点,并且大锅下的火柴还在拼命的烧着。
父母亲看得心焦,但却谨记潘水莲的叮嘱,俩人相互看了眼,依然都明白了对方心里所想,只是现在都还不确定。
潘水莲抄起一旁的毛笔,就着砚台里的黑狗血墨,龙飞凤舞的在我胸口位置,一笔写下了个大大的冰字,笔完,大喝一声落,只见我的身体笔直的朝着滚烫的大油锅里落去。
早有预料的我父母亲,一个箭步就想要去抢我身体,但是俩人步子还没等动,潘水莲毛笔一甩,两滴黑狗血墨像是有了灵性似的,不偏不倚刚好分别射在了我父母亲的眉间。
伴着一个定字声的响起,我父母亲顿时不能够动弹分毫,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身体朝着翻滚的油水中落去,而他们俩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父亲瞪着潘水莲,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估摸着潘水莲早就碎尸万段了。
而这时潘水莲嘴里叽里咕噜又开始默念起了咒语,道袍无风而动,犹如菩萨下凡,念着念着,突然右手一抖,食指和足指并拢犹如呈剑,一指大锅中的我喝道:“不知死活的小鬼,还不赶紧从油锅里滚出来,随着黑白无常投胎去吧。”
投胎二字潘水莲说的很重,不多时屋子里传出一道女人凄惨的哭声,接着一团以肉眼可见黑红相间的气体从我胸口位置串了出来,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着屋门口冲去。
早就守在屋门口的小黑狗,狗眼绿光一盛,朝着那团黑红相间的气体就扑了过去,旺的一声狗叫,一口就将这团气体给硬生生撕咬下来一小块,房间里的女人凄惨的哭声,顿时转变为凄惨的叫声‘啊……’
“小黑回去守好你的门!”被潘水莲这么一喝,小黑狗当下不再和那团黑红相间的气体纠缠,一跃重又立在了屋门中央,一双狗眼却死死的盯着那团气体不放。
而潘水莲此刻却从她的八卦袋里掏出个铃铛,冲着那团气体摇了摇,随着铃铛叮铃铃的响起,房间内女人凄惨的叫声反而小了不少。
后来我才知道,这铃铛叫做镇魂铃,是专门用来镇压怨鬼厉魂用的,而那团黑红相间的气体,也并非真的是气体,而是实质化了的鬼魂,也就是躲了我躯体的女鬼。
“人鬼各行其道,如果不想魂飞魄散,速速上了这身!”潘水莲说着铃铛猛的一指先前我母亲所扎的那个纸人,女鬼的鬼魂跟着也整个串进了那个纸人中。
潘水莲眼疾手快的从道袍的袖口中取出一根黑绳,嘴巴里念叨了几句,而后单手一挥,这绳子就结结实实套在了纸人胸处。
而与此同时原本毫无生机的扎纸人,竟扑通一声朝着潘水莲跪了下来,带着幽怨的哭泣一个劲的给潘水莲磕着头,但至始至终除了哭就再也没多说一个字,而且这哭声很是难听,就好似喉咙被人用双手紧紧掐住了似的。
“行了你也别磕了,我且问你,你为何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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